「按了,没人应。」
「那……要报警吗?」
「来不及了。」谢绰的语气依然很淡,「你身上有细发夹之类的东西吗?」
「我找找。」徐羡连忙摸了摸外套口袋,很幸运的,从里头翻出了两支小黑夹,是之前忘记拿出来的,「这里。」
谢绰接过来,修长的手指翻折,把小黑夹拗成了另一个形状,探入锁孔中:「以防万一,先叫救护车吧。」
徐羡震惊于他对开锁的熟练程度,可担忧如涨潮的浪不断冲刷着神经,此刻没有时间让她分心,赶紧依照他的指示叫了救护车。
过了一会儿,谢绰成功开了锁,徐羡高悬的心脏还来不及落地,进到屋子里便看见躺倒在客厅地板的李堂。
「李叔!」她惊了一跳,手中拎着的早餐应声坠落,匆匆上前。
摇了摇他的身子,没有任何反应。
恐惧感瞬间淹没了她。
谢绰观察了一下,幸亏没有任何外伤,若是晕倒时撞到尖锐物品可能就更麻烦了。他将手指虚虚停在鼻间,感受到气息喷洒在肌肤上后,心下也松了一口气:「没事,人还在。」
过了不久救护车便来了,两人火急火燎地跟着医护人员下楼,谢绰看着他们把李堂送上车,转向身边紧张得反覆掐自己手腕的女人:「随行人员只能有一个,你上车吧,我开车到医院跟你会合。」
徐羡点头,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下,听见沉沉嗓音衝破混乱的思绪:「李叔会没事的。」
又是那种感觉,凌乱的意识似乎在无形中被强行压制了,心绪稍稍镇定了一点,好像他说会没事,李堂就一定会平安醒来。
徐羡看着医护人员把李堂推进了急诊室,厚重的门一闔上,她也只能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待,听天由命的滋味并不好受。
几分鐘后,谢绰也到了。
彼时徐羡正在尝试联络李太太,打了好几通电话却都没人接,谢绰见她兵荒马乱的模样,按住了她想要拨打第六通的手,轻声道:「打给你妈。」
徐羡茫然地抬眼:「什么?」
「你不是说她跟你妈一起去上花艺课吗?」谢绰依然淡定如常,好像就没有什么能打击到他,字里行间听不出半点波动,「没接可能是静音或没带手机,打给你妈妈,让她把电话给李太太。」
徐羡这才恍然大悟,一边打给自家母亲的同时,一边唾弃自己因为太过慌张,而忘记了理性处理事情的方法。
她这次是真的吓到了,比上回自己困在电梯里面还要惊慌。
明明昨天晚上在家门口前遇到的时候还互相聊了近况,今天就这么在她眼前失去了意识,生命的脆弱难以估量,或许任何一点偏差就有可能天人永隔。
也许上一秒还在跟你谈笑风生,下一秒人就直接没了。
儘管联络到了李太太,可她握着手机的手还是止不住地打颤,谢绰看到她手腕上围绕着一圈刺目的红,甚至零星错落着几道陷入肌理的指痕,是方才她因为紧张自己掐的。
指甲嵌合的痕跡,像是染血的小月亮,一弯又一弯。
谢绰凝视着那些红痕,长睫覆盖眼底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李太太赶到医院的时候,徐羡终于冷静了大半。
「我出门前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李太太跌跌撞撞地穿过自动门,面色苍白,满目惊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