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华本是不屑与人争长短的清高性子,但被欺负到家门口,岂能善罢甘休。
因此淡淡回了几句,说自己确要向陈三姨太这位前辈学习怎样在大西北扎根,静心沉气,颐养天年的本事。
话里话外暗示陈三姨太前景堪忧,怕是冯旅长高升了也未必带走她。
恰戳中对方的痛处,两人由此结下梁子。
因此今日毓华刚和常欢从车里下来,陈三姨太早已瞥见,顿时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刻意上前找事。
“哟,这丫头生得好水灵,不会是老徐新纳的第五六七,八……哎哟,瞧我这记性,也数不清了,是第几房姨太太啊?”
陈三姨太故意大声说话,引得教堂外一众家眷的目光都投射过来。
毓华握住常欢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冷笑地看着陈三姨太做戏。
“这是我妹妹,喊老徐姊夫的。”
“哦,是你妹妹啊,我还当是……瞧我这张嘴也不过脑子。”陈三姨太笑眯眯地握着手绢捂着嘴,伸手作势去拍拍常欢的脸,“我说这妹妹生得真俊,只怕再过两年长开了,要小心你姊夫……哎哟哟,你干嘛,疼疼疼!”
陈三姨太突然叫唤起来,竟是被常欢攥紧了手腕。
毓华怕常欢动粗,忙道:“不得无礼,常欢。”
常欢却一脸无辜地歪头看着陈三姨太的手,发出甜糯的嗓音:“啊,这位姨姨生得好看,掌纹也好特别……果然不是一般人。”
陈三姨太刚待发作,听得常欢这么说,不觉一怔:“怎么,你还会看手相?”
毓华一听常欢故意捏起嗓子说话,就知道这丫头要调皮了,便十分配合地笑笑道:“不瞒三夫人,从前收养这孩子的婆婆可是常德一带的活神仙。”
“是嘛。”陈三姨太转头见常欢拉着自己的手掌不肯放,脸上露出歆羡的神情,好奇心被吊起来了,便柔声问,“小妹妹,你瞧姨姨的掌纹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啊?”
“姨姨的命线长直,主命长,少时家境无忧……嗯,手心有个福厚纹,从四周向掌心聚集。这是主荣贵啊。”常欢语调极为天真。
陈三姨太虽听着欢喜,但难免将信将疑:“真的假的?你可瞧仔细了。”
“嗯,我瞧得可仔细啦。姨姨,你看这里,到中年后,你会有转折。”
夫位宫上会有变动,有贵人飞入你的宫位。
然后,驿马星动,难以稳定,总是要跑来跑去。
“话倒没错。”陈三姨太点点头,“可你说的都是大家知道的事,也显不出你的本事来呀。”
“可常欢不知道呀,常欢是自己看出来的。”常欢眨巴了两下眼睛,嘴一撇,“要是姨姨不信常欢,那常欢就不看了。”
说着常欢放开陈三姨太的手,反被陈三姨太抓住,笑道:“谁说不信常欢妹妹了,但是妹妹也要说点跟别人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