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娟转头瞧着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两个仆役:“怎么回事?”
两个仆役相互对视一眼,一脸惊惶道:“不知道啊,夫人吃着饭就突然这样了……”
不等秋娟详问,毓华抬起头来,看向她,虚弱地道:“秋娟,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恨我,你以为这样就能无声无息杀了我吗?”
秋娟一愣,毓华又看了眼那两个仆役,咬着唇艰难地出声,“除非你把他们也杀了……哦,”她似想到什么,嘴角浮起一缕苦笑,跟着叹了口气,“也许他们已经被你收买了……我认栽……”
“不是,我们没有。”身旁那两个仆役最初是一脸懵,听毓华说了几句后,只觉是天大的指控,连忙摇手辩白,“夫人,我们绝没有……”
毓华并不说话,只是扶着腹部,两个仆役不自觉地向着她走近几步,伸手欲扶她起来,这下三人杵在一处,倒把秋娟拉远了不少。
秋娟方才被毓华那么一说,也是有几分懵了,待见到两个仆役看自己的眼神,
惶惑中带着一丝鄙夷,知是他们误会了,也顾不得解释,忙咬牙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去请医生啊。”
其中一个仆役心下没了主张,闻言应声要走,毓华却一声冷笑,依旧用十分虚弱但清晰可闻的声音道:“医生到了,我也差不多可以去喝孟婆汤了。”
那仆役忙止步,看看秋娟又看看毓华:“夫人,要不要送您去诊所啊?”话出口似觉不妥,又忙看向秋娟:“娟姐,你说呢?”
秋娟低头看看毓华,见她确实神情疲惫,满脸病容,不像有假,又想起老徐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将她看牢,不得有任何差池。
这个差池当然也包含毓华的人身安全。方才被毓华口不择言地一通暗示,自己估计已经在两个仆役心里落下了疑影。
若毓华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在老徐面前绝对讨不了任何的好。
想到此处,秋娟立刻下了决断:“叫王师傅来,开车送夫人去谭大夫那里。”
送毓华的车上,王师傅在前开车,前排坐一个仆役,后排则是秋娟和另一个仆役把毓华夹在中间,防着她逃跑。
毓华全程虚弱地靠在秋娟身上,闭目养神,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
秋娟看了眼毓华,问她要不要喝水。
毓华并不作声,只是摇摇头。
秋娟看着毓华,叹了口气,冷声道:“小姐,我就算怨你,也没到杀了你的地步。你不必这般处处忌惮我。”
毓华闻言稍稍有了反应,一侧头,微微抬眼看着她:“秋娟,你这样就同杀了我没什么区别。”
秋娟顿了顿,声音透出一股寒意:“我真后悔。早知道你带她回来的那日,我把她赶走就好了。”
毓华苦笑一声,叹口气:“你连我这点快乐都要夺走吗?没想到你竟从来不曾懂我……”
“我是不懂。我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到手的安稳日子给毁了呢?”
是啊,她是永远不会明白的,如果家雀从来不曾在蓝天上飞翔,就永远不会明晓在空中俯视的下方世界,会有多么的辽阔而丰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