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鹿气的磨牙床子。见风使舵的冯小人!狗腿子,马屁精!呸!林深瞅着儿子愤怒到扭曲的小脸,心里嫌弃的啧啧两声。喜怒形于色。这孩子不只是智商不行,定力也不行。一个蠢字,都不足以形容他。鹿小溪做饭之前,烧了一锅热水。把洗澡盆子拿进来,喊来林深:“深哥,水烧好了,你给京墨洗个澡。我去给京墨那两件衣服过来。”“来了。”林深把洗澡盆子拿进来,放在里屋地上,鹿小溪把热水倒进去,又兑上一点凉水,就出去了。“小溪。”林深追出来。鹿小溪回头:“啊?啥事儿?”林深看着鹿小溪单纯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罢了,这种保密的事情还是他来做吧。“没事儿,你忙你的,我给孩子洗澡。”林深也没提醒鹿小溪,她现在把衣服拿过来,其实就已经露馅了。相反,他要是说了,鹿小溪就会意识到,自己露馅的地方特别多。所以还是不要说的好。林深心中也有些猜测,是不是只要他在鹿小溪面前装作不知道,那个为鹿小溪提供这些东西的人就不知道它已经暴露了?这样一来鹿小溪也就会没有危险?“京墨,脱衣服,进来洗澡。”林深进屋,瞅着还没接受现实的儿子,伸手帮冯京墨脱衣服。冯京墨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我自己来。”“我帮你快一点。”林深熟练的给孩子把衣服扣子解开。冯京墨低头,看着那双很白,没有任何污垢的手,悄悄地把自己的手藏起来。林深装作没发现小家伙的小动作,把人扒光之后,让京墨自己坐在盆儿里,开始给他搓背。小家伙很白,没有看上去那么黑。冯嫂子还活着的时候,冯京墨也是整个村子里最好看的孩子。白白净净的,穿的也干干净净。盆子里的水没一会儿就脏了。冯京墨害羞的耳朵都是红的。他也有洗脸,可是家里没有柴火,他舍不得烧热水洗澡。后院。鹿小溪进去就考试,先考几何,后考代数,想到家里的钱不够,又把物理也考了。考完勉强及格,赚到三百块钱。鹿小溪到里面去买衣服,男孩儿的衣服很贵,一条裤子鹿小溪都买不起。“怎么就没有打折的衣服?”鹿小溪嘴上嘀咕,打算先去给孩子买秋衣秋裤。她发现一个角落里,堆着不少衣服。上面有个牌子写着:「五块钱一件,有瑕疵,出售概不退换。」五块钱?这也太便宜了!鹿小溪跑过去,发现裤子的颜色不好看。要么全都是灰色,要么都是淡青色,再就是乳白色,反正都是不起眼的颜色,看上去旧旧的,实际上都是新的。这些必须买!“现在买了也不吃亏,等到京墨穿完,以后还可以给鹿宝穿。很划算!”鹿小溪买了几条京墨现在能穿的秋衣秋裤,又估摸着京墨的身高,买几条再大一点能穿的秋衣秋裤。还有军绿色的小棉裤和小棉袄,竟然也都是五块钱。鹿小溪就跟捡到宝似得。不仅给京墨买了两套,还给鹿宝买了一套。就在鹿小溪抱着买好的衣服打算走的时候,她看到旁边有一款特价产品。
「五块钱两套,特价棉袄棉裤。」就是棉袄和棉裤都是碎花的。看那样子应该是小姑娘穿的衣服才是,鹿小溪也不嫌弃,直接拿在手里:“刚刚只给鹿宝买了一套,这两套五块钱虽然是小姑娘穿的,但是真便宜。现在就是去百货商场买,都买不到这么便宜的。”“小商还真是良心!”鹿小溪抱着东西,从另一边下去,忽然看到卖香皂的地方,又走不动了。“小溪,你会熏衣服吗?”不知为何,她脑海中下意识浮现林深说的这句话。香胰子也是香的。她妈那个很臭美的女人懒得熏香,就自己做了好多香胰子,把它们放在衣柜里,然后整个衣柜里的衣服,都是香喷喷的。鹿小溪拿起一块比衣服还贵的香胰子闻了闻。味道竟然是薰衣草味道的。鹿小溪没见过薰衣草,但不妨碍她喜欢这个味道。她算计着自己今天赚的钱,默默地装了好几块香胰子在兜里。买完东西回去,鹿小溪听到林深还在给孩子洗澡,就站在外面喊:“深哥,你来一下。”林深从里面出来,看到抱着很多衣服的鹿小溪,嘴角忍不住一抽。“那人是不是住的离咱们很近?”林深每天都在替鹿小溪找补。鹿小溪一呆,真惊喜的问:“深哥,你真的太聪明了!这都知道!”但是也太好骗了点。以后,深哥要是出远门,她可要跟紧点。防止深哥被人家骗走。“你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回来,我还不知道吗?”林深接过衣服抱着进屋,放在炕头上热乎着。“深哥,还有这个你也来拿一下。”鹿小溪把香胰子递给林深,“用这个给京墨洗澡。另外几块放在衣柜,到时候衣服就都是香喷喷的啦!”难为鹿小溪还记得这件事儿。林深把香胰子接过去,低头看着已经被拆掉包装,只剩下里面一层细腻的纸的香皂,忍不住叹气。这也就是他,才会一直“没发现”任何问题。“深哥,你快点洗,我要炒菜啦!”鹿小溪把馒头热上,往里面放了点煤,冲着里屋喊。“好。”林深蹲下,拿出香胰子。冯京墨看到香胰子,知道这东西很贵的,就说:“我不用做这个。”“不用这个洗不干净。”林深不由分说,用香皂给他洗了一遍,然后把孩子捞出来放在椅子上。“我去倒水,再给你洗一遍。你等一会儿。”林深弯腰正要端盆子,一只小手透过门帘伸进来,把盆子往外拉。“我来。”鹿小溪吭哧吭哧的拖着盆子。林深掀开门帘,把盆子端起来:“我自己来比较快一点。”“深哥,你行吗?”鹿小溪伸着手就要帮忙。被鹿小溪质疑很多次的林深,直接端起盆子出去,把水泼在靠墙根儿那块地方。转过身看到正张着嘴,满脸担忧地鹿小溪。他走过,捏捏鹿小溪的脸蛋,等进了屋,才低声说:“你觉得这几个月汤是白喝的?”“可是大夫说……”“我身体是要养着,但也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林深把盆子放在屋子里,往里面倒上热水,又兑上冷水,试了试水温,才把冯京墨抱进去。他拿出香胰子,又给冯京墨洗了一遍,洗的干干净净的,把孩子抱出来放在炕上。擦干净之后,从鹿小溪买的衣服里,挑出一身合适的衣服,给孩子穿上。“这衣服太好了。”冯京墨眼睛红红的。林深不是很会哄孩子,语气平铺直叙:“衣服就是给人穿的。给谁穿,是家里大人说的算的。”最后军绿色的棉袄和棉裤穿上,小家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林见鹿躺在哪里,手里抱着奶瓶子,生气的喝着,眼睛都在冒火星子。这就是冯京墨!洗完澡之后,跟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冯京墨!他绝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