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安菁就疾步走过来,带来阵香风。季寒枝脑袋有点晕,笑着打招呼:“是呀。好巧。”
安菁站在季寒枝身旁,瞧见对面的骆正阳坐着没动,又轻轻咳嗽了声,小声问:“阿枝,这是你的同学?”
她是明知故问,季寒枝却不知道他们两个之前见过。安菁心里清楚,骆正阳肯定早就把她给忘了。要想认识他,还得通过别人。果不其然,季寒枝点了点头,介绍道:“这个是我同学,骆正阳。”
安菁急切的想要得到回应,骆正阳却没起身,连视线也是扫了一眼就又离开。她自以为自己打扮得体,怎么着都比一般女生强。只一眼就泄了气,安菁不自觉的攥了攥拳头,季寒枝看了她一眼:“安菁,你喝什么?”
骆正阳把桌子上的奶茶拿起来,单手抄着兜乜了季寒枝一眼:“走了。”
季寒枝愣了愣,跟上:“去哪里?”
骆正阳没有直接回答:“我可不想有外人在。”
安菁愣在原地,羞耻与怨恨一齐涌上心头。外人?什么意思?她就是这个外人?季寒枝连忙转头冲她笑了笑,柔声道:“那你先喝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出了奶茶店的门,骆正阳朝右走。季寒枝跟在他后面,低着头揣摩这位爷的心理活动。看这样子很平静,应该是没事了?她手里的奶茶已经空了,把被子扔在了垃圾桶里,骆正阳停下脚步。
他转身看着她。
季寒枝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就尴尬笑着开口,探究问道:“你……没事了吧?”
骆正阳依旧看着她:“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打篮球的时候被人爽约,还被人瞧不起,机车坏掉,还好死不死的心软把校徽借给别人自己挨罚。”
季寒枝心里嘀咕,又不是我逼你这么做的。她哪敢这么说,挤出来一个讨好的笑容:“你生气了?”
骆正阳手里仍然捏着奶茶,冷冷开口:“我哪敢。”
季寒枝完全是抱着不要惹事的心态,走到骆正阳身边:“呐,奶茶都请你喝了,就不要生气了。以后还是同学嘛,什么事都没有。”
骆正阳噢了声,又不说话了,梗着个脖子不知道在干什么。学生们快要走完了,暮色温柔,月牙旁边有几颗星星。晚间的风吹过来,干净舒爽。
高二高三的学长放学没多久,季寒枝朝身后边校门口看了看,琢磨着姜航哥快要放学了。她微微一笑:“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骆正阳依旧没说话,敷衍的点了下头。他摸了摸鼻梁,心里不是滋味。说难受也谈不上,他这是怎么了?真他妈奇了怪了。他可不是这么一根筋的人。女生就是麻烦,哪有打篮球爽快烦死了,磨磨唧唧。
还有,她这是什么意思?给个甜枣再挨一巴掌?还同学?友谊,去她的同学友谊。连朋友都没得做!
骆正阳套上帽子,愤愤不平的磨着牙。他想了想,要把已经空了的奶茶瓶扔进垃圾桶,眼神却又不听话的落在季寒枝身上。
她在过马路,规规矩矩的站在角落等绿灯。脚尖还踢着个小石子玩儿。等绿灯一亮,就又垂着头走到对面。低着头走的认真,没有一点浮躁气。骆正阳的眼睛又往下瞟,隔着老远看见她脚踝上的红绳子,衬得脚腕真白,又细。骆正阳须臾收回视线,手掌压在胸前,他的心脏居然越跳越快。
跳这么快,又不是没见过女生。骆正阳心里骂了一句,扭头就看见季寒枝朝人群里挥了挥手,原来是那个男生出来了。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姜航。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他果断收回视线,似乎是不耐烦的扒拉了下头发。以前的青茬长长了一点,成了刺头。他觉得头发长了没意思,太女气。看那个姜航,头发那么长干什么,小姑娘一样。还是刺头大老爷们。心里比较来比较去,骆正阳觉得自己胜券在握,骑上机车,一脚踩下油门。
骆钟明从德国飞回来,手里的文件不停。骆家也不是富贵大户,骆正阳的爷爷是军人。只是骆钟明年轻时发现商机,资产才越做越大。各个层面都有所涉及,跟着网络的发展发了笔横财。这也养成了骆大少爷骄奢跋扈的性格,家庭条件优渥,但是却没有什么耐心。
刚一进门,骆钟明就叫住他:“站住。”
骆正阳脚步一顿,面色阴冷:“爸。”
蒋妤忙里忙外的,指挥着家政阿姨把厨房里煲好的汤端出来,看见骆正阳,连忙走过来拉住他,脸上笑眯眯的:“我们的阳阳回来了。有没有想妈妈我叫阿姨煲了乌鸡汤,饿了吗?”
骆正阳点了点头,却不动,目光冷冷的看向骆钟明。
骆钟明也是冷冷哼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文件夹。他走了几步到餐桌,拉开红楠木椅子,坐在主位上:“别忘了你的身份。学生就要学习,其余的一概别想。再发现你泡网吧打架,把你的腿都打断!”
蒋妤扯了扯骆钟明的袖子:“说这些扫兴话做什么?阳阳好不容易在家里吃顿饭。”
说完,她拿了个碗盛了碗汤,放在骆正阳座位的前面:“阳阳小心烫,吹一吹再喝。”
骆正阳摇了摇头:“妈,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