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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老师!林老师!”有人热情地喊他们,正是笑容灿烂的赵清宇。
林蓓儿拖着俞心走到赵清宇身后的位置坐下:“到得挺早的啊,赵老师。”
赵清宇转过头,十分热络地说:“刚给合唱团的孩子们排练完,没事干,就早点过来占位置了。要是来得晚了,估计只能坐第一排。”赵清宇用手指了指教室最前排的座位,一脸嫌弃。
“也不知道今天具体什么安排,日程上写的也太笼统了。”林蓓儿把笔记本放在桌面上,嘴上虽然如此问着,脸上却兴致缺缺。
赵清宇指指俞心:“这你问俞老师啊,她不是在德育处做事吗?教科室的安排应该也知道。”
被点名的俞心尴尬开口:“还真……不知道。我没去问过。”
“那就拭目以待吧!平日里整天教学生,现在角色转换一下也不错。对了,你们背好演讲稿了吗?”
听赵清宇这么问,俞心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背是背出来了,但不是很熟,怕上台忘了。”俞心认真道。
“你别听她的,她都已经滚瓜烂熟了。像我这种从小就不擅长演讲的,我已经准备好等下对着稿子念了!”林蓓儿撇撇嘴。
只见赵清宇笑得更肆意了,他朝林蓓儿伸出手:“英雄所见略同啊,林老师!我也准备念稿子,这回找到伴儿了。”
俞心瞅瞅他俩一搭一档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她长叹一口气:“早知道你们都是念稿子,我也就不背了!咱俩每天都在一块儿,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林蓓儿伸手拍拍俞心的后背,一脸看穿她的表情:“切……我跟你说了,你就会不背了?”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赵清宇忍不住朝俞心竖起大拇指:“原来俞老师才是卷王啊!”
俞心自然没觉得自己“卷”,从小就是乖乖学生的她现如今也是如此,对待每一件事都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完成。她忙否认道:“没有没有,可别给我扣帽子,消受不起。”
渐渐地,其他青年老师陆续进了教室。苕溪实验小学教职工众多,学校面积也大。如果不是同个年级组,或者不在一个班级任教,平时其实鲜少有交集。
三三两两的小团体坐在一块儿,小声地聊着天。晚上7点半,人算是到齐了,夜校也正式开始了。
率先走上讲台的是分管学校教科研的副校长薛群。她拿起话筒,说话的声音抑扬顿挫,眼睛在教室各个角落穿梭。
开场白时间不长,从阐述为何开展青年教师夜校,到夜校课程的设置以及每位教师需要完成的学期任务等。
等薛群发完言款款走下讲台,林蓓儿凑到俞心耳边悄声说:“薛校可是个狠角色,别看她表面温柔可亲的样子,批起人来可狠了。知道咱们寒假作业为什么有那么多吗?听说就是她增加的……”
俞心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拍拍林蓓儿的,小声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是,我们办公室有个中年体育教师,消息可灵通了,我最喜欢一边批作业一边听他讲八卦了。”
“咱俩现在像不像上课偷偷讲闲话的学生?”俞心看着前方,轻轻动了动嘴皮子。
还没等林蓓儿回答,座位前方的赵清宇回过头来说了句“特别像!”又迅速转了回去。
俞心和林蓓儿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闭上了嘴。
出乎大家的意料,夜校第一天并没有开设教育教学类的讲座或实操训练,而是要开展“关注青年教师心灵养护”的分享交流活动。
科研师训中心韩主任开始宣布本次夜校的活动安排,第一环节是团队破冰游戏,第二环节是音乐疗愈,第三环节是心灵畅谈。最后才是特别环节,演讲比赛。
团队破冰游戏比较老套,都是学生时代常玩的,不过因为一起玩的人不一样,所以游戏进行的过程中还是出现了许多笑料。几场游戏结束,原本沉闷的教室活跃了不少。
随后学校的心理专职教师播放起了舒缓的音乐,带领全体青年教师做起了放松心情的手指游戏。
俞心一边跟着双手交握,一边同林蓓儿交流:“学校还是蛮关心我们的嘛,知道大家平时压力大需要发泄……”
林蓓儿一副了然的表情:“青年教师才是学校的未来,都说95后,00后整顿职场。要是咱们都被吓跑了,那教育事业不就后继无人了嘛!”
“也是……毕竟网上统计说教师的平均寿命只有57岁……”俞心苦笑道。
“俞小心,你能不能想点好的!”林蓓儿表达了一万个不赞同。
晚上八点半,终于到了最后的演讲比赛环节。韩主任站在讲台上说明了本次比赛的用意:“咱们学校宣讲队需要选拔人才,另外呢,区里近期要进行机关单位有关‘文明城市’的宣讲比赛,要从咱们青年同志里挑选。”
听韩主任如此一说,底下有不擅长演讲的老师弱弱地提议:“主任,我一个教数学的文采不好,讲话也没什么感情,能不能选择弃权啊!”
果然是青年教师整顿职场!有一就有二,小部分老师大着胆子开始拒绝参加比赛。
韩主任站在上面,面露尴尬,有些下不来台。她朝薛群投去求救的眼神,询问这该怎么办。
薛群面色从容,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上讲台,接过韩主任手中的话筒。她面上依旧和颜悦色,讲话不急不躁:“任务发出得比较急,并且要求脱稿确实苛刻了些,毕竟大家平时教学任务繁重。不过既然准备了,那就不要浪费嘛。等下按座位依次上台,不能脱稿的老师可以读稿,咱们重在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