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清醒后挣扎着要起身,羽谷缈抬脚在那人胸口处踩
下,动作并不轻柔,瞬间将人重新踩倒在地,后脑撞击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你不是警察,是不是?你不是警察!”
没理会对方在念叨些什么,羽谷缈小心收起引爆器,掏出手机准备打个匿名报警电话,虽然自己很想杀了他,但是还是交给警方处理吧。
身下人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大,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穷途末路,反而癫狂起来,笃定了眼前的人和警方没有任何联系,他大喊道。
“别这样,我们是一样的人不是吗?我们都是被警方蒙蔽的普通人,他们咳他们警察都是都是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废物!我们我们”
正在拨号的男人动作顿住了。
炸弹狂反而从中抓出希望来,语气更加急促,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因为长时间不眨动更加红肿,被汗水浸湿的乱发糊在脸上,表情骇人。
“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想你一定也一样吧,就是有个声音告诉你,把他们那些警察都杀掉所以这也不能怪我啊!”
羽谷缈的表情一点一点冷下去。
他能感觉到自己脑内有什么东西喀嚓一声断掉了。
没有任何一点悔过,完全不知道自己干的事什么事情,反而对此沾沾自喜,迁怒抓捕自己的警察,这种人这种人渣。
哈,完全没救了。
羽谷缈脸上露出一个几近温柔的笑来,他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抚上男人面颊,用拇指勾住一缕乱发理到耳畔,声音很轻很柔,仿佛爱人的呓语般。
“别紧张,慢慢说。”
组织里对君度有所了解的人,但凡谈论到他,都避不开这条传闻。平日里永远冷着脸的男人在杀人时却总是带笑,越是被激怒,反而笑的越温柔,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躺在地上的男人却只以为对方相信了自己的话,整理头发的动作是他重新找到了几丝尊严,好像沉入海底前忽然有人给他扔了一根绳子,他组织起话语,再次开口重复之前的话。
不,这才不是施舍,是自己应得的。他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眼前这个蠢人不过是相信了自己的话,等我离开这里,第一个就把这个人杀了。
还有那群自私自利的废物警察,只要我
“是吗?”羽谷缈笑眯眯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盒来,再从中选出一种浅蓝色的药片,卸下对方的下巴,轻而易举将药片塞了进去。
还未等男人反应过来,药片就融化成一汪水,顺着喉咙流了下去,他瞪圆眼睛,表情扭曲着挣扎起来,像是要喊些什么,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对不起啊。”羽谷缈动作不停,将男人脸上的乱发认真理好,嘴里吐出与表情截然不同的字眼,“你说的话真恶心,不如当一辈子哑巴好了。”
在男人惊恐的眼神中,他站起来,把目光投向别处。
“炸弹是你做的吗?真厉害呐。如果看不见的话还可以做炸弹吗?”他笑道,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右手处的匕首被小心取出,并不是淬了毒的那把。
“要不要认识一下,它叫关山雪,是个漂亮的小家伙对吗?”
将匕首举到对方面前,羽谷缈露出一个几近明艳的笑容,下一刻,他扯过男人的双手,挑断对方两手的手筋。
筋脉被生生挑断的疼痛让男人正要惨叫出声,皮鞋前段便狠踩在右手的手腕处,甚至充满恶意的左右碾压,惨叫声卡在喉咙里变成细微的呜咽。
低头看向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男人,萩原研二的讣告和松田阵平眼底浓烈的痛苦不断回放,自己的好友居然死在这种人手上。
有一个声音,是自己的,又或许不是,翻涌着叫嚣着要让羽谷缈杀了他。
最后,他还是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
不管什么样,动私刑都是不对的,不过羽谷缈,或者说他所处的组织从来蔑视规则,践踏法律,这件事情他来做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是如果自己没有羽谷缈这个马甲呢,如果有能力杀死那个人渣,站在那人后面的不是羽谷缈,而是月山朝里或者春日川柊吾的话,自己还会对犯人做出这种事情吗?
会。
他很清楚那个犯人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永远不会悔改,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日本的刑法并不重,他这次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伤害,被关进监狱几年不过几年,出来之后呢?下一次因他而死的又是谁?
说到底,羽谷缈这个身份不过是自己用私刑的遮羞布而已。
法与情的矛盾几百年来一直争论不休,直到现在他才体会到那种冲撞和痛苦。
这件事自己或许真的做错了,不应该被怒火压垮神经,也不应该动这个手。
羽谷缈忽然发现组织对自己的影响潜移默化之间已经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