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什么便宜给了你大哥大嫂,我可真后悔嫁到这头家作老六,一家子吃饭,每次我得挨着桌边做,伸手夹菜像是去挖矿。”六嫂不满意地说。
“你还好吧,仗着是幺媳妇显任性,吃完饭碗一撂,剩下残渣给我们收拾,”四嫂说。
五嫂点头同意,每次洗碗都是她俩去洗。
“总之有大那两个压头阵,在这头家咱们别想有出头之日。”三嫂叹口气说。她在家里每日负责喂猪做饭,也没轻松过。
二嫂听到他们抱怨未免得意,忍不住笑出声。她跟大嫂可是家里最舒服的,家里重活可从来不用她俩去碰,还动不动言语上欺压着她们底下的。
大嫂不做的,二嫂也坚决不做,从来不甘下风。大嫂有时顾全大局,还尽让着二嫂,所以二嫂在这头家是最吃香那个,嘴皮子又爱不饶人。
菊花今天才知道嫂嫂们对这头家如此不满意,心里倒虚起来。
以前觉得她们嫁进来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家里房子足够,田地又多,爸爸又有退休金,妈妈身体健康能干活。
即便生了七个孩子,也没把她身体掏空。
现在菊花听起嫂嫂的怨言,似乎很不想跟哥哥们过日子,连嗑瓜子也不敢嗑那么大声。
“不想过就到镇上离了吧。”菊花试探性地说,眼珠子试探性扫一圈嫂嫂们。
“菊花,你可别听她们的,她们可舍不得,都馋着你的哥哥们呢。”二嫂笑着说。
“说啥话,活该刚才被二哥打一顿。”三嫂不满二嫂说的话,瞪了她一晚。
“他是我的汉子,我喜欢被他打,怎样?
三叔没打过你吗,有一会因为你做饭故意少放水,让全家吃生米,把你吊起来打,你忘记了?
怎么你当晚就端着洗脚水示好。如果我们不在旁,怕三叔洗脚水都想喝两口。”
二嫂果然嘴皮子厉害,说得菊花都忍不住笑出声。
“我可没喝洗脚水,但不知是谁喝她汉子流出的水。”三嫂着急地回怼。
“那可是大嫂,你可别对着我说。”二嫂着急地撇清。
“是大嫂吗,我们一直以为是你呢。”四嫂笑着说。
“你们别叽叽喳喳乱说,到时大嫂知道你们就知道厉害。”菊花着急了。
“只要咱们不说,她不会知道的。”
“做的出来,干嘛不认呢,这不正好彰显大哥的能耐吗?我家的可没那本事让我如此服帖。”二嫂得意地说,一点都不怕。
“但是让你吃几个拳头呢。”
哄的一声全场又笑起来。
陈绣花听得这群女人叽叽呱呱的,心里感叹自己还好没跟他们做妯娌,不然哪有一天安静的。
“有一年夏天,村里男人都到河里去洗澡,三嫂还偷偷去河边瞧一番,回来说瞧来瞧去还是咱家的男人耐看,我问是哪里耐看了,她说是他们的腿。”
“我不撕烂你的嘴,张嘴瞎编。”三嫂也忍不住扶着肚子笑,勉强站起来去打二嫂。
陈绣花看着她们笑骂声,倒也愉快,但打心里底瞧不起她们,觉得她们井底之蛙,给口针她们认作是棒槌,说到男人,谁还比得上她老公陆景川,那才真是大开眼界。
再看看满地的瓜子壳,简直堆积如山,陈绣花真的很想这群女人快点走。此时她很想她老公,隐约能听到从隔壁传来他喝酒高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