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变舒服,心情当真会好一些,她喝到美味的汤,脸上就沾了点暖意。
但钟逾白看着她发来的视频,脸色却有一丝复杂。
那一刻,纪珍棠从他的眼神里体会到了一道面如玄坛的冷,是罕见的。
他仍然平淡无波,是她读心的本领增强。就像是听见年深日久的深渊里,刮过一阵微弱的风声。
再微弱,也是能够捕捉的。
她煽风点火说:“这个赵斯齐很可恶的,他能让老师闭嘴,让学院挡在他前面。所以我想,有这个视频恐怕还不够,我还是想要一份官方的证明,拿回我的署名。”
钟逾白从视频里抽出视线,望向她。
靠月色最近的窗口,她浅色的瞳被照得很是清亮。他看着她眼底的月,她看着他领口的星。
“只是署名?”他问。
纪珍棠说:“目前对我来说最重要最紧急的是这个,其他的事可以秋后算账。”
她说,需要学院发布的最初那一版本的入围名单。
因为那是盖了红戳的,比赵斯齐的口头承认具有更高的效力。
钟逾白略作思忖。
纪珍棠拽了拽他袖口,提醒说:“黑客不行,我得用正当的方式捍卫我的权利。”
他清浅一笑,眼里流露出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残酷自信,一闪而过,被她捕捉,随后淡道:“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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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逾白的指令当晚就到了青大的艺术学院,纪珍棠的帖子是第二天发的,次日发酵,在网络上运气轩然大波。
几日后,一场雪落江南,鹅毛大雪,堆积一夜,早起推窗,便见满目的山脉都变苍白,冬日让郁郁葱葱的沉章园也陷入枯萎,色调黯成一道模糊障眼的灰。
钟逾白手里的财经杂志换成了时尚周刊,他极少关注的一个领域,为看看新闻标题里一个个醒目的赵字。
逼良为娼、仗势欺人、以私、只手遮天。
什么用词都有。
这回是真满城风雨了,她闹的。
窗外满山的雪,雕花的窗棂虚掩,室内用药罐煮药的烟气正缓缓地流出去。
徐妈推门走进,给钟逾白禀报门槛外的消息:“赵航又来求情了。”
她转达赵航的需求。
上一次求的,是叫他拨款。
这一次求的,是叫他放一条生路。
“生路?”钟逾白闻言,淡淡出了声,没任何语调,听不出是疑惑或是讽刺。紧接着他将册子合上,缓慢地搁置一旁,抬起眼看向徐妈说道,“不必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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