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池砚同学没有半点绅士风度,但程麦实在没法顶着旁边时不时飘来的渴望眼神吃下去。最终不管路夏嘴硬,她“半强迫”地塞过去一块蛋糕,两人站在路边偷偷分着吃完才回营地。
上午的训练枯燥乏味,日头冒得老高,什么都不做就烦得人心浮气躁。
关键是教官明明正常说话没问题,一开始喊号就变声,一二三四根本听不清,还老爱突然改变指令,让人连顺着惯性猜的可能性都给剥夺。
顶着刺眼灼人的光线,程麦脑子有些发懵,站在队伍后排经常性听错要求出错,只能趁着运气好没被发现偷偷换回去。两次三次过后她索性放弃听力,直接观察身边同学的反应再跟着做。
只是这样慢半拍的动作,没过多久就被眼尖的教官抓包。
“那个女生!说你呢第五列最后头的,”教官绕后到她身边,“我说指令,你老偷偷看别人干嘛?”
“报告教官,”程麦沉默几秒,有些为难,最后实在想不出理由后老实坦白:“我有点听不清。”
“是我声音不够大?”
“不是,”她憋屈地顿了一下,据实相告:“是我耳朵不好。”此话一出,身边人顿时哄堂大笑,就属最后池砚那个死人笑得最欢。
程麦在大家的调笑声里又红着脸补充了一句“而且我有点听不懂你说的指令。”
坦白的后果就是,“听不懂,是因为还不够熟悉,反应速度也不够快。既然这样,那等会儿大家休息的时候,我再单独给你加练一会,就不会有问题了。”
听到这话,程麦膝盖一软,欲哭无泪。
要不是教练神情太严肃认真,她都要以为他是蓄意报复了。
比起被人大庭广众下开小灶更丢人的,是被讨厌鬼熟人见证丢人时刻。
程麦一边顶着大太阳跟着教官练,一边时不时接收到不远处池砚投来的戏谑视线。
若有似无,勾勾缠缠,烦人的很。
程麦努力目不斜视,但右侧脸还是通红通红的。
幸好没多久,池砚就被几个男生叫去一起接水。
少了这股视线干扰,她心底的不自在终于散去,最后顺利做完了几个动作通过了要求。
她刚坐下,池砚也走了过来。
没在训练,他把帽子摘了,那张白皙的俊脸无遮无拦地暴露在了阳光底下。似乎是被太阳闪到,他微微眯着眼,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不知为什么,程麦突然想到了最近听到女生给他取的新外号:玉面冷修罗。
长得超正超帅,但就是冷冷淡淡看过来的时候,距离感超强。
程麦默默打量片刻,只觉得这家伙不动声色的时候,确实挺唬人,外号还挺贴他。
不过,等她视线下移的时候,程麦没忍住,嘴角弧度一下拉扯到最大。
迷彩短袖下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紧实,青筋暴起,一路延伸至手背。池砚体脂低,因此那层薄肌既有力量感,又不会像刻意增肌的成年男人那样浮夸,有种禁欲的性感。
不过此时此刻更性感的是他手里重新装满水的水杯。
南城天热,一瓶水大上午放下来算不上滚烫,但温度也绝对不低,比不上刚从教学楼里装的冰水一根手指。
眼瞅着这人就要目不斜视从她身边经过,程麦咕咚咕咚喝完手里的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打劫!人可以走,水留下来。”
池砚抽了下,没成。
“想要,自己排队装去。”他下巴冲后头点了下,十分冷漠。
揣着明白装糊涂。
“快收队了,”程麦坐在地上,仰头看他,眼里满是渴求:“来不及了。”
“哦,”他点头,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又动了下手腕,“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麦见他抬脚要走,急了,懒得再多费口舌,直接顺着他手臂借力从地上弹起,要去抢。
可对面反应更快,左手立马高高举过头顶。
程麦踮脚抢了半天,那水壶就跟逗猫棒一样晃来晃去,始终在一个可望不可及的范围内吊着她。粗喘两口气后,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原地蹦起,两手并用抓住他高举的手臂,吊在他臂弯里晃了俩下,趁他没动的时候立马抢过水壶,泄愤似的故意当着他面倒了一大半进自己那。
本来都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没想到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拿着水杯回去前在她头顶像敲木鱼一样敲了下。
“喝了冰水脑子清醒点,别一天到头懵得像个二愣子,口令都听不清。”
池砚气场强,在她这儿的时候周围女生只是偷偷打量,没人敢说话,但等他回到男生那边,同行的人立马忍不住了,怼了他一下,拖长了尾音发出一声怪叫:“排了辣么久的队打水,随随便便就让人倒去一大半,砚哥对自己的青梅妹妹真是好大方哦。看谁还敢说我们哥不会怜香惜玉。”
阴阳怪气的,立马引来周围几个男生心照不宣的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