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小心!”
“你是做什么的?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这里寻找我的诗歌的!”
“你来这里寻死鸽子?开玩笑吧。”
“你,你们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去寻找吧。”
“洗澡?你当然是一个人去洗澡,难道……”
那人很生气,心想自己竟然遇到了一伙山野村夫,很不高兴地说“我给你们钱,你们住嘴!”说完之后就扔下一打钱在地下,然后愤愤地离开了;大家一头雾水,看着地上的钱,和远去的背影,停止了笑声。
那人走后,在村上寻找诗歌,村上的人看见他在村里走动,一会上九曲河吹风,一会上桃林睡觉。经常拿着一本书对着桃花,拿着笔似乎在写着什么,或者待在树下闭目养神,双手朝上胡乱舞动。
和村人说话的时候就感觉村人不是陶渊明诗歌中的人物,因为在他眼中桃花源中的人们不会说很多话,不会让人生烦,会很理解别人。还有一点就是有人的装束,戴着一顶帽子,这在诗人眼中是一种束缚甚至被奴役的象征,是落后的表现。
“看什么看,你们看的懂吗?我来这里是你们的光荣,你们知道我写的是什么吗?你们了解我的灵魂吗?你们看得到花香长的什么样子吗?你们看不到,只有我能看到,只有诗人能看清!哦,桃花香,七里长,你传来的阵阵花香如爱意是不是给我呢?哦,桃花!你是最美的乳房,滋养天地的活力!”几个保守的女人听见他这样朗诵,脸上羞愧,早就走开了。
晚上他用自己露宿在乡里的满草的平地,村人给他拿来被子,他不领情,照旧在帐篷里睡。
有一日他去看纳西族的井,他手上依旧拿着一支笔和一个本子,然后认真地端详着井边的一个包粽子的叶子,他写到“你在深恶的井上微笑地绽放,你那么高洁,你有诗人的气质,怎会甘做一片粽子叶!”写完之后,心生愤怒,想要和村人理论说以后别用这个包粽子。其实他是想和社会理论,别再把自己当落魄诗人了。
他放下背包,放下纸和笔,带着愤怒向村子走去。可是没想到,前脚一软,重心顿时失衡,他马上倒地吃土了。不过比倒地吃土更严重,他掉进了覆着草的沼泽里,虽然眼前一片污浊,心中却还想着诗歌,“尔等腐臭污水烂泥,岂能污染我干净之灵魂!”。
显然,心中默想是没有用的,他周围已经满是泥土和污浊了。信念让位于现实的污浊,他不得已只能靠喊“救命救命”来活命了,他起初还是很小声音,可是过后,不大喊不行了,因为那些污浊要进入他的嘴巴,甚至要把他埋没。最后,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喊叫,任凭口中污泥翻滚。
乡人听见这般喊叫,知道出了大事,纳西族的人女人当先,其他村子的男人随后,浩浩汤汤。最后那诗人是被救了出来,免于成为死人。
之后,他变得安静却不安分,不局限于在村子转悠。他时常上山寻诗,村人说山上蛇多,登山千万要小心,不要轻易吃蛇吐了口水的野果子。他没有感激,傲慢地说不要你们管,“那几个泡泡还毒不死我!”
他依旧在村子走动着,寻找诗歌,只不过对于乡土气息多了熟悉,没有觉得那么恶心了。有诗句为证:“牛粪的味道,我觉得恶心,然而闻久了似乎有一股大地的味道。”写完这个,他想了想,就把这短诗涂掉了。口中默念“牛粪就是恶心,还有什么好味道?笑话!”于是继续自己的观察和寻找。
可是不顾周围的人像只顾看天的人一样,容易摔跤。一日他在山河洲转弯处的悬崖去了,他为了表示悬崖花朵的尊敬,首先行了一个礼鞠了一躬,然后优雅地拿起笔来,认真对着花朵不看本子写着如下诗句:“悬崖之花,不管你叫什么,你都是悬崖之花!你的美中带着刚强,你的灵魂不怕深渊!你是我内心的最爱!”说完之后自己的灵魂就差些掉进了深渊。他前脚的土松动了,他摇晃了,重心失衡,摔倒在地然后顺着下坡的地势一直滑到了悬崖边上,他惊慌失措,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他就要掉下去了。不过还好,他抓住了一个千年古藤。
他想不到自己这么背,自己几天前还在牛粪沟里差些吃了牛粪,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要付出自己的命了,可是他还记得自己灵魂的重要性,“我死了,但是我的灵魂不能死去,也不会死去!”。他想着,还是想着自己的诗歌,想着自己的事业,想着世俗的人们,想着自己心中的那个美好的世界,和在心里留下伤痕的孤独世界。
他本来是一个有志青年,有志于文学和诗歌,可是现代社会诗歌被一些人批判,年轻人也不喜欢诗歌,取而代之的是流行的音乐和电影。现世的人们为了金钱和名利去忙碌,没有文学的整体概念,互相争斗,用心不良,娱乐文学。那些作家和文人,个个身上沾着铜臭,个个一副尖嘴猴腮。他的女朋友,他本来以为是自己的知音,可是结婚之后却一个劲地说“你有什么?!你有什么!一个钱也没有!叫我怎么和你活!怎么和你过!”。
他顿时发现世界都是为金钱忙碌的人,世界已经没有了知音,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卧轨,可是因为他太瘦了,以至于卧轨也未能成功。
而此时,他想闭上自己的眼睛,他想松开自己的手,他想完完全全地离开这个世界,想他的偶像海子那样,安然地离去,留下自己的诗篇。
此时他的救星却出现了,和睦的爸爸从外乡收古董回来,拉了他一把,和睦等人带他和晗子以及孔爷爷闲谈。
“什么是诗歌?”
“诗歌是虚无,是白日梦,是一种十足的空虚。”
“不,我认为诗歌是梦,是一种珍贵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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