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运气么?”
“气机蓬勃,须费些少工夫。可惜:如有人替我用外力疏引伤处淤血,排除经脉中积垢……”
一只大手突然按上了她的左胯骨,她浑身如同触电,血脓贲张,轻嗯了一声。而听他低声说:“运气,我助你。忍住些儿,别叫唤。”
她哪儿是痛?而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奇异感受,这感受令她神迷意乱。她的感觉中,那是一只魔手,在轻拔她内心深处的那根神秘琴弦,这根琴弦发出令她迷乱的音符,震撼着全身每一根神经,和每一颗细胞。
正迷乱间,山海之王的语音又响:“你的胯骨未碎,幸甚。气走重楼,缓缓下降。”
她凛然而惊,赶忙强按心神,吸人一口气,开始运转先天真气,但她心中仍乱,未免运转得不如意。
“如分神,全力行功。我该揍你,为何用心不专?”
温暖的大手在伤处轻轻地推拿,她不得不排除杂念,全神行功。
不久,她在人我两忘中返回现实,但却不想移动,张星眸向他看去。他闭目垂帘,脸上毫无表情,一无汗迹,像一个石人,只有他的右手,仍在缓缓地移动。
山海之王并不知她已痊愈,仍在静静地行功。她感到心中一阵激动,突然伸手将他的左手挽到唇边,偎近颊旁,轻轻地揉动。
他突然一蹦而起,眼中如见鬼魅,浑身似在颤抖,一步步向后退,嘎声急促地问:“你……你是谁?”
妨娘也惊得一蹦而起,花容失色地问“你……你怎么?”她向他走去。
他用手指着她,说:“别过来,你是谁?”
“我太叔霓裳,你怎么了?”
他只觉心神一懈,神智一清,摇摇头,苦笑道:“没什么,你已可走动,咱们该分手了。”
她幽幽一叹,说:“你将弃我而去么?是为了我的身份是贼女儿么?”
“不是的,我不愿与你相处,你使我迷乱。也许,我以往确有妻子,她们的影相经常在我梦寐中出现,看到你我就会有依稀之感,我得去找她们。”
“我陪你一起走,也许由我身上,可以使你想起她们的一切,对你大有禅益。”
山海之王想了许久,正色说:“但你不许用先前那种眼光看我,你办得到?”
“一言为定,我办得到。”
随后他又摇摇头,说;“别提了,咱们还是不要走在同一条路上。”
“为什么?”她已到了他身前,急切地问。
“我要救九天玉凤,你却要擒九天玉凤,说不定咱们还得拔剑相向。而且,坦白告诉你,我不信任任何人。”
“我即派人请爹爹放手,不再管九天玉凤的事。”
人影一闪,老花子扛了头已洗剥干净的小山猪掠入,说:“丫头,你做得了主:你爹爹能不顾黑道群寇的愿望,放手不管?哼!除非他不做黑道盟主。算了吧,丫头。”
山海之王也说:“这确是实倩,最好劝你爹爹放手;不然你我将有一场死斗。”他转身去找枯枝,动手敲火石生火。
姑娘怔在当地,自语道:“我们不会死斗。我要劝说爹爹,不再在黑道中鬼混了,日后如何了局,我多担心啊!”
老花子注视她好半晌,说:“咦!你好了?”
“是的。山海之王给我服了一颗雪参的丹丸,并以内力替我疏通经脉,已经好了九成了。”
老花子摇摇头,惑然地说:“这小伙子由头至脚浑身都是秘密,艺业探如渤海,老花子愈来愈迷糊。”
日影西斜,三人在洞中各自行功养神,准备夜间出动。左壁角下的姑娘,心乱如麻,经过半日来的思索,她决定赶回桐柏山劝阻乃父,再回头找山海之王。
大半天相处,她已无法将他的音容笑貌从心里抹掉。她对他动了真感情,不管他以往的身世如何;为了她后半生的幸福,她绝不能让幸福从指缝中溜走,她要设法伴在他身旁,让他感到需要她作为他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