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子横定了心,双手持杖严阵以待,豪迈地敞声笑道:“你们是两人齐上呢,抑或单打独斗?”
“佛爷慢慢治你,何用两人?”
蛇姆将蛇杖拂了拂,说:“且让老身问问他,要他说出人口封喉的毒药是啥玩意。”
“快问,且让他多活片刻。”和尚故示大方地说。
“独眼贼,你这毒药何名?”蛇姆开始发问。
“花子爷没有兴趣回答。”老花子拒绝。
“你还是说的好,免得少活片刻。”
“花子爷行年八十二,早该坟墓了,不争在片刻。”
“江湖中皆知你独眼狂乞是个光明磊落的英雄,一生中未使用暗器,也未使用药物计算人,为何今晚破戒了?”
“因为活腻了,老悖啦!”老花子自嘲地答。
“是北漠的孔雀胆?”
“非也。”
“是内庭的牵机药?”
“不是。”
“难道是南荒的毒鸠?”
“定然是鹤顶红罗!”
老花子哼了一声,不耐地说:“亏你是玩毒的一代宗师,怎么这般孤陋?”
蛇姆也不耐烦了,冷冷地说:“能使老身的毒蛇骚动的药物,可能是天蜈珠一类玩意。不必问了,大师下手吧!”
声落,朗月禅师已飞射而出,禅杖前探,五指急抓。
老花子一声虎吼,乌竹杖一抖,一团乌光振向禅杖,身形向左疾闪。
“啪”一声暴响,禅杖将竹杖震得向上一崩,和尚身形似电,左手从空门中探进,急抓老花子的肩井穴。
老花子步步为营,全神贯注小心应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冷静地沉着出招化招。右肩一扔,后退三步,臂向下急沉,乌竹杖猛向下带,击向对方伸来的左手。
两人电光石火似的换了两次照面,拆了三招。朗月禅师火起。三招中,对方皆在千钧一发中从指缝间溜走,在必死的危境化险为夷,还象话?连一个独眼老花子都敢和他面对面拼搏,传出江湖岂不教人笑掉大牙么?
他一声怒吼,禅杖攻出一招“狂风扫叶”,迫老花子向上纵退,前面的左掌一翻,向侧猛挥。
伽蓝禅功以南海绝学风雷掌发出,只听掌前响起两声殷雷,如石掌劲自右向左急吐。
老花子身在空中,知道要糟,火速运功护住心脉,双手运劲向下一振,消去部份掌力,人借力向右飘退。
掌劲已到,他只觉双手一麻,浑身一震,乌竹杖几乎脱手。同时真气一窒,肌肤若裂,身不由已,向左飞撞。“砰”一声,右肩和右半身撞在一株大树干上,眼前金星直冒天旋地转,乌竹杖脱手,身躯亦向地面栽。
朗月一掌得手,已如影附形追到,伸手便抓。
眼看命在须臾,老花子急啦!拼全力就地一滚一绕,绕到树后再向另一株大树下窜去。
他力道已消失大半,手脚自然不够灵光,慢了些儿,只觉右上臂一震,他知道完了,臂肉丢了一大块,被和尚抓掉了。
他一到另一株树下,左手一勾树干,身躯绕树急荡,冲到树后。
“砰”一声响,合抱大的巨树,被禅杖击中,“扑簌簌”倒下了,差点儿将他压扁。
他右手急拍树干,身躯再向右顺势冲出。可是掌一拍之下,痛得他几乎脱口大叫。
也由于这一痛,冲势锐减,“噗”一声轻响,右腿环跳穴一麻,浑身发软,“啪哒”一声扑倒在地。
朗月禅师恶狠狠地一脚踏住他的臀部,厉叫道:“臭花子,别慌,我慢慢地剁你。”
脚一捺一送,将他翻转,又叫:“先弄瞎你唯一的独眼,有你受的。”
声落,身躯前俯,左手伸出一根食指儿,向老花子的独眼点去。
“完了,这次真完了?”老花子心中在狂叫,他浑身力道全失,四肢如僵,眼睁睁看着指头儿点到似乎那根指头愈来愈大。
近了,到了眼前了;他长叹一声,闭上了独眼,等待着指头儿致命一戳;他这一生即使不死也完蛋了。
且回头表表山海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