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肃静中,她命人把江为父带上来。
江为父在各国有些名气,众人或多或少都听过他的名号,此时他被缚着,屈辱地跪在地上,却以平静的目光环视四周。
即使到了现在,江为父也没有慌,他似乎知道,自己还有底牌。
南嘉知道他想什么,不过无所谓,这妨碍不到她。
“想必各位见过,这个人叫江为父,曾是芦国的上大夫,山戎扰乱中原,我们辛辛苦苦维持中原的秩序,这个人却与山戎暗通款曲,妄想卖掉中原各国,其心可诛!”
“江大夫,您不是自诩贤臣吗?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南嘉问道。
江为父抬起头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南嘉想了想,说道:“哦,是因为你在芦国失了权,所以想要通过外族的势力夺权,可惜啊,外族也帮不了你。”
江为父更加用力地盯着她,脸色变得没有了一点血色。
南嘉却很轻松地拢了拢长发。
一阵带着咒骂、愤慨和惊讶的低语声,从现场席卷而过,众人惊讶地面面相觑,没想到一个体面的大叔居然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都不约而同露出非常厌恶的神情。
这种眼神比要了江为父的命还难受,他的脸从刚才的毫无血色,变得通红滚烫,似乎都要跪不住了。
他死死咬了一下后槽牙,眼神恨不得要咬死南嘉,缓缓开口:“温隗夫人的发迹史也是让人怀疑,一个乡野村妇,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芦国的呢?”
“为何你和你的兄长迦南一般矮小?为何你们从不同时出现?为何你嫁给芦君不久,他就死了?”
他说完,脸上带着阴鸷的兴奋,想要看好戏。
南嘉嗤笑:“你说这些是为了说明什么呢?说明妾身有狼子野心吗?”
南嘉无语:“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野心。我能在芦国掌权是因为芦国没人斗得过我。”
众人一片哗然,但看向南嘉的眼神却没有太过惊讶,温隗夫人一向是很敢的,即使是祁君也敢拒绝。
不远处,锦君侧脸背着光,没人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
江为父冷哼一声:“别人只是不想使用那些阴狠的手段。”
南嘉眯着眼睛看着他,一笑:“那江大夫与山戎私通,又是什么手段呢?”
江为父呆了一下,狠狠攥住了拳。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将事情和盘托出。
这个女人果然是他生出来的,知道他最在乎名声,所以选择在这里审判他,他若是揭穿她的身份,那就是伤敌一千,亦自损一千,两败俱伤。
之前他多次想要与她商量,企图息事宁人,可她从来不见他,只给了她母亲的遗物。
她是下定决心要把他逼死,为她母亲报仇。
叔萱,她只是一个妾室,平日沉默寡言,长得漂亮却不来事,不怎么喜欢讨好他,过了几年就无趣了。
当时传闻她与皇子有染,他其实一点都不相信,叔萱根本不喜欢男子,她是一个没有情欲的人。
虽他不相信,可他要保护自己的声誉。
叔萱只是一个妾室,他杀了也就杀了,妾室就是他的所有物,为夫君死是她的荣誉。
可江为父没有想到,江南嘉会千里迢迢从锦国赶回芦国,一步步往上爬,就是为了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