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曹将军信中所言,陈锳谋逆之名已确凿无疑。出兵西南,诛杀叛贼,刻不容缓!”
不知从何时起,许多事情开始走向了和纪宣灵记忆里完全不同的方向。
原本这个时候,谷家不曾倒台,也没有陈锳谋反这一出,更不用说他还在暗中联系上了梁奕。
出兵西南一事势在必行,没什么好说的,但乐正均还有别的担忧,“陛下……”
纪宣灵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朕心中有数,不必多言。”
乐正均想说的,无非就是他们有兵无将的尴尬事实。
今日云幼清交还虎符,本该是件值得欣喜的事,可到了真正要用人的时候,他才发现除了云幼清,朝中竟寻不出可堪大任的将帅之才。
“先派人去驿馆请梁国七皇子进宫一趟,刚签下议和国书就出尔反尔,朕怎么也该问个明白,他们梁国如今到底是谁说了算。”
陈锳勾结梁奕,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站出来说一声自己已经反了。
二人一个西北,一个西南,只怕打的,是两面夹击的主意。
乐正均的担忧同时也是底下许多人的想法,纪宣灵不乐得见到这群人在自己面前杞人忧天,大袖一挥散了朝。
梁沅很快就到了。
从纪宣灵这里得知梁奕不顾他兄妹二人还身处晋国境内,擅自兵犯边境的事后,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连年征战,不仅晋国劳民伤财,他们也同样伤了元气。求和是梁沅的建议,但他父皇同时也对此表示了赞成。
梁奕打着整个梁国的旗号在此时出尔反尔,但凡纪宣灵疑心重一些,他这个深入虎穴的梁国使臣可能就一去不回了。
当真是好算计。
“陛下,此事绝非我本意。”梁沅一来便第一时间表明了立场。
“哦?是吗?”
纪宣灵当然知道此事与他无关,甚至可以说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但他不可能当着梁沅的面这样说,不仅如此,他还要恐吓对方。
“朕如何知晓,这不是你们里应外合的诡计?”
梁奕信誓旦旦,“我与三皇兄势如水火,不死不休,绝无里应外合的可能!何况,我和雁儿如今尚在贵国境内,生杀予夺皆看陛下的意思。我们没必要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纪宣灵不无讽刺道:“议和的国书朕已经盖上了大印,梁军此时却说不定已经兵至边境了,这是将我晋国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明明什么也没做,梁沅却有种被打了脸无地自容的感觉,谁让背信弃义之人,与他有着怎么也脱不开的血缘关系。
一阵静默后,他蓦地抬起了头,“陛下可记得答应借兵与我的事?”
纪宣灵挑眉,饶有兴致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觉得这个约定还能作数吗?”
梁沅目光坚定,“这就要看陛下敢不敢赌一把了。”
他在赌,赌纪宣灵会不会答应和他共赴赌局。
这是场毫无疑问的豪赌,压错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反咬一口。可如果赌赢了,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个赌局,朕应下了。”纪宣灵道。
他让梁沅赢了一把,而接下来,该轮到他了。
“作为筹码,梁雁得留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