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搭一唱甚是合拍。
安琪被他们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知道这两人是存心来落井下石、火上添油的。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如果再去捡,这面子就彻底被从容踩在脚下了。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大家都屏住呼吸望着她们。所有人都两眼发光,而那里面的情绪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兴奋,而且是极度的兴奋。
颜琳咬着牙左右看了看,显然没有人会出面,或者说没有镇得住场面的人。许嘉不在,而高希文则完全没有要开口的迹象。“恩,从容姐,安琪她以前被那个吓到过……”颜琳清了清喉咙,讳莫如深,“所以对这方面比较敏感,她应该不是故意的。从容姐,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在何氏,安琪最看不惯的就是颜琳了,之前攀着韩琦,现在又找了许嘉,擅长的就是在那扮猪吃老虎,她最讨厌的就是她一副善良的圣女状,背地里不知道是怎么个蛇蝎心肠。颜琳这不开口还好,她这么一说,安琪的火气就噌噌的冒了上来,“猫哭耗子。”厌恶的瞟了她一眼,转而朝从容一瞪,“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捡又怎么了,我才不会让这种污秽之物脏了我的手。”
安琪一向被骄纵惯了,在何氏大家又一直让着她,更养成了自我霸道的性格。即使本意不想得罪从容,但是现在这个场面她是骑虎难下,更不愿意让这一群人看自己的笑话。
从容的眼微微眯起,双目隐匿着风云涌动,紧抿的嘴角更显阴沉。带着三分审视的打量了安琪几秒,什么也没说,缓缓走到她的跟前站定。大家一惊,今天的从容有些反常,不会火起来一巴掌扇过去吧?就在众人期待不已时,从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缓缓蹲了下去亲自捡起了那块孝布,就在大家惊咋之时,她身体微微前倾,对着安琪缓缓吐出一句话,“确实不怎么样!”嘴角轻轻一扯,下一句话用的则是全场都听得到的声音,“……方庭,给我放出话去,从今以后所有的场合?——有我没她!”抛下这么一句话后便一甩衣袖,转身坐回了原本的休息椅上。
全场哗然,连陈曼萍等人也错愕不已。这是摆明了要封杀安琪,至少以后任何的剧组或者活动主办方想请从容的,就不能请安琪……那以从容今时今日的影响力,大家当然宁可放弃安琪也不愿得罪从容了。这对一个圈内地位还不巩固的二三线明星而言其打击不言而喻。
而作为当事者的安琪一时间是又惊又气,刚刚还憋着的一口气一下子完全倾泻,脸色惨白的望着从容,一个愤怒而不甘的“你……”字还没出口已经被一旁的Amay给硬生生的打断。Amay早急的团团转,看这祸闯的,这个时候竟然还不示弱。虽然自己也不怎么待见安琪,但毕竟她现在是何鼎文的新欢,她出了什么岔子,何老可是会把帐算在她头上的。
“从容,有话我们慢慢说。只是一个误会,不用弄的这么僵嘛。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看在何老的面子上。原谅小姑娘不懂事……”
从容手一抬,止住她的话,抬头对她轻轻一笑,极度凉薄的笑容,没有温度。“Amay姐,你说过娱乐圈是一个最不乏帅哥美女的地方,永远有更年轻更漂亮的新人前仆后继。并没有人是无可取代的,当然也包括我。我知道有无数人在觊觎着我的位置,那也请等把我踢下去之后再来嚣张。至于何老,记得他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坐言起行皆为自身。如果他要怪,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Amay的心里咯噔一下,怏怏地闭上了嘴。如此强势不留情的从容是她所不熟悉的,也是她无法左右的。
全场寂静,所有都一脸错愕的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这时已不再理会众人反应的从容忽然又慢悠悠的开口,叫的却是正不知所措的现场副导演,“张导,我说的任何场合当然包括剧组。你现在是要我离开吗?”
“呀!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副导连忙跑过去,对着一脸惨白的安琪又开不了口,只能抓耳挠腮的向Amay求助,“Amay姐,你看要不先带安琪小姐回去休息一下,这下场戏马上就开拍了,现场也乱。”
“凭什么,她从容算什么。她让我走我就要走吗,不跟我同台,我还不屑呢……”安琪忽然爆发,她已经完全豁了出去,想她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种气。这个时候Amay心里是不断摇头,真是扶不起的阿斗,现在她还能说什么,再纠缠下去只能让场面更不好收拾。朝旁边另外几位自己带来的艺人使了个眼色,几人连忙上前半推半拉的拥着安琪走了。而Amay则赔着笑跟从容说,“从容,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改天我和何老做东,摆一桌给你消消气。”
从容却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只要你们那位安琪小姐到时不出现,那一桌我请又何妨。”
Amay一噎,其他圆场的话便也说不出口,只能呐呐告辞。
等何氏来探班的艺人都离开之后,所有人又回复到之前的工作岗位,各司其职。但整个摄影棚的气氛却已发生了变化,原先的说笑嘈杂声在不自觉中已消失,几乎每个人都时不时的抬头瞟两眼从容那边,第一次见她发怒,原来是这么恐怖的……
永远不会忘记说风凉话的魏正东和陈曼萍此时也不想去招惹她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中却有着相同的想法,看来以前是低估了从容,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没有人注意颜琳正望着安琪她们离开的方向,那一缕阴狠眼神从微垂的眼角压了过去:安琪,这就是你扇我一耳光的代价。
从容看似认真的翻着手里剧本,心里却莫名的烦躁。她周身三米之内现在只有高希文一人坐在旁边,神色莫名。
“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从容把剧本一合,抬头不再回避他的目光。
高希文静静望着她,忽然扬眉一笑,“第一次看你这样冷脸凶人,我正消化着呢。要不要我让陈戈也放出风去,我跟你一起封杀她好了。”
从容脸一僵,“别闹了,刚才我也只是一时气愤。你想跟我一起被人说耍大牌呀?”
“耍大牌,这个名声不是已经跟了我很多年了,可不差你这一单呀!”高希文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说道。
“好了,我不气了还不行嘛。”对于高希文不分是非的纵容,她早就无语。
“以后心里不爽了别老憋着,该发脾气就发好了。找不到对象的话,我把陈戈借给你。”
“就会欺负陈戈,你自己怎么不出来牺牲一把。”
“对着我,你发的出火了。再说了就算我乐意,我的万千粉丝也不乐意呀。”高希文摆了一个酷帅无比的表情朝从容眨了眨眼,惹得她不禁失笑出声。眼里的那丝阴霾也彻底消失。
一阵说笑驱散了原本凝滞的气氛,高希文继续笑道,““芯姐不是生了个漂亮的小千金,我还没去看过她呢。今天收工后一起去。”
“我也还没去过,不过姐夫发了照片给我看了,小公主可漂亮了,像我。呵呵……不过现在去看新生儿不太方便,等凌伯伯的葬礼结束后再去吧。”
高希文看了看她手里的孝布,心中了然。
正说着,那边场景已经布置完毕,副导叫从容去走位。
高希文远远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只剩一片如海般的沉静。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这莫名的怒气,是因为心里的烦躁所致,还是因为那是凌子墨的东西?你自己又是否知道呢?
葬礼
凌氏集团成立于1956年,旗下产业涉及房地产、酒店、时装、金融、精品零售等几大部分。
随着近几年其产业中心转移到国内,凌氏也逐渐揭开了神秘面纱。但到底凌氏的底有多深,或许通过此次凌晔的葬礼便可见一斑。
设在凌家老宅草坪上的灵堂,由数千盆白色兰花装饰而成。巨大的遗像旁则是上千朵的白色康乃馨。一个巨大的白色水晶棺材安静的停放在遗像下面,散发着幽幽的冷光。整个草坪上摆放了数千张黑色坐椅,每张椅子上都有一朵白色康乃馨。黑色地毯从遗像底下一直延伸到大门口,那并不是普通的黑布,每隔几米便会出现一个的骏马图案。灵堂左右两侧各有6个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