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点头,问道,“后来呢,秦浩可将他们收服?”
风追月脸色又再转为惨白,低头默了一瞬,才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人虽是寻常百姓,可是家人十有八九死在官兵手里,经过大灾、暴乱,官兵镇压,早已成了一些亡命之徒,岂会轻易相信?”
“那他们竟然放过秦浩?”阮云欢挑眉。
风追月摇头,说道,“那伙强盗有千数人,虽然落草,却仍然食不裹腹,为首之人便与秦浩商议,只要他肯供给他们粮草,他们便为他所用!”
“秦浩答应?”阮云欢追问。
风追月点了点头,目光与阮云欢一触,便侧过头去,低声道,“他答应了!”
阮云欢见她目光躲闪,不由一声冷笑,说道,“他纵答应,盗匪就如此轻易信他?若是他脱身之后引兵来剿,岂不是全军覆没?”
风追月脸色越发白的怕人,良久不语。
阮云欢直视着她,一字字道,“是不是他将你送上山寨做人质,声称你是他的女人,才取信盗匪!”阳川县靠近叶城,离帝京虽然不远,来回也有些路程,秦浩手里能用的筹码并不多。
她这一大胆推测,正中风追月心底痛处,她身子一颤,心头所有的堤防瞬间全部崩塌,突然放声大哭,嘶声道,“那个畜牲……那个畜牲将盗匪引入家中,强行将我带走,说一个月之内……一个月之内取粮草来赎。那一个月……那一个月……”说到后来,哭声破碎,已说不出话来。
阮云欢抬头向白芍、何妈妈等人望去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和愤怒,就连赵承也是皱头紧皱,望着风追月的眸光,便多了抹怜悯。
☆、第265章 如今只有我能助你
石牢中,一片静默,只能听到风追月的痛哭之声。
隔了良久,阮云欢待她声音渐小,才叹了口气,将手中丝帕递到她的面前,问道,“后来呢?你对秦浩失望至极,便和李成璧走到了一处?”
风追月接过丝帕,一边抽泣,一边拭泪,重整了思绪,轻轻点头,说道,“那秦琳自恃是建安侯府的大小姐,下嫁李公子说不出的委屈,时常便对他呼来喝去。去岁在叶城,又闻说他……他不知为何,与张校尉的七姨太私……私通,被人抓住游街,阳川县令说他失了县衙的颜面,便将他文书的差事免了,那秦琳更是变本加厉,动辄对他百般辱骂,他争辩几句,便拳打脚踢。李公子受不过,便时常寻我爹爹喝闷酒,渐渐的与我们都熟识。”
阮云欢点头,说道,“你被秦浩换回之后,大觉与他同病相怜,便走在了一处?”
风追月咬着唇,先点了点头,后又摇头,抬头向阮云欢一望,说道,“自那之后,便连……便连我爹爹也嫌弃于我,可是……可是李公子仍与以前一样,温和体贴,我……我……”
阮云欢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李成璧或者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性情温和,又生的一表人才。风追月受了那等凌辱,得他温言宽慰,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自然就偏到他的身上。叹了口气,慢慢开口,说道,“李公子可是为了你,请人将秦浩伤残?”
“不!”风追月大惊,连连摇头,说道,“不是他!他一向胆小,又怎么敢杀人?”
阮云欢定定望着她,问道,“那是何人?”
风追月脸色乍红乍白,紧咬双唇,良久不语。
阮云欢倒也再不威吓,略想了想,说道,“你和李成璧的事,秦琳并不知道?”
风追月点头,轻声道,“因……因是秦浩所托,她从不曾起疑!”
“秦浩呢?也不知道?”阮云欢再问。
风追月略一迟疑,垂头道,“他……他或者心里起疑,却不曾问过!”
阮云欢点头,问道,“你最后一次见秦浩,是在何时?”
风追月脸色一变,又是咬唇不语。
阮云欢定定向她注视,一字字道,“便是中秋之夜,他被人所杀那日,对不对!”
风追月脸色惨白,呆了一瞬,又点了点头。
阮云欢又再紧问道,“便是在城外那废弃的房子里,对不对?”
风追月神色现出一丝惊恐,却仍然点头。
“你亲眼见他被人所杀,对不对?”
点头。
“是李成璧杀的他,对不对?”
点头……
“不!”风追月尖声大叫,眸光已是一团混乱,尖声道,“不!不是他!不是他!平爷将他手足折断,割了耳朵舌头,又……又砍他好多刀,我……我不敢救他,他……他定是流血而死!”
“平爷?”阮云欢挑眉,平稳的声音慢慢吐出两个字,“平爷是谁?”
风追月一怔,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阮云欢,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