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蕉常窝在一楼的美人榻上看书,他很喜欢窗外那株香樟树。
宴怜温温和和的送走了哥哥,再回过头,已经是满眼阴郁。
他回去找苏蕉。
苏蕉正在读书室看书。
阳光被香樟树的枝叶打碎,斑驳落在他身上。
他垂眸看书时,睫毛如同撒了金粉的蝴蝶,眼睑里藏的小痣若隐若现。
……
苏蕉手里的书被抽走。
“娇娇在看什么?”
宴怜扫了一眼书,“基督山伯爵……?”
苏蕉:“……”
“听说娇娇辍学了。”他抽出苏蕉的书本,柔和的语气里带着软刺,“这书,能看得懂吗?”
其实这软钉子什么的,按他原来的脾气,本应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但自从苏蕉没控制住踹了宴无咎命根子一脚之后……
苏蕉知道自己忍了不仅没用,还会在被动技能下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那他还不如不憋这口气,把风险降低到可控范围内。
“怎么看不懂?”
苏蕉微微抬起下巴,傲慢轻蔑说:“不过这书看起来一点也不舒服。”
宴怜饶有兴致:“怎么不舒服?”
宴怜以为苏蕉要说这故事情节。
谁知——
“这书的镶金居然是假的,好低劣啊。”苏蕉嫌弃的说,“纸质也粗糙,翻页都难受,什么垃圾。”
宴怜:“……”
宴怜:“那你怎样才舒服?”
“那想我舒服,当然要纯金封面,里面的纸张要用真丝丝绸,字要用顶尖刺绣大师一针一线刺上去。”
苏蕉努力符合着「苏娇」从乡下来的人设,同时把骄纵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是乡下的苏娇,当然看不懂书,只看得懂铜臭气。
少年的骄纵里,带些不知富贵的土味和天真,但即便这样,也极其可爱。
是啊,他的阿娇毕竟是从穷困的地方来的,对富贵的想象有所限制也是当然。
他怎么会知道,他身上的衣服,但凡一件,都能换十几本他想象中的「基督山伯爵」。
“当然。”宴怜又笑了,“这当然没问题。”
“不过……”宴怜的语气幽然起来,“我什么都答应娇娇,娇娇是不是也应该答应我一件事?”
苏蕉:“什么事?”
阳光被他的身影遮蔽,苏蕉感觉他轻柔的,如同对待珍宝那样捧起了他的脸。
他仿佛就要吻下来。
可是没有,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眼睛,尤其是眼皮里藏着的那颗羞涩的小痣。
他细腻的手指,小心探寻,细细撩拨。
苏蕉被他弄得有点眼皮发痒,下意识的想躲开,却被捏住了下巴。
宴怜贴在他耳边,抚摸着眼皮的手指微微下陷,“把你看过哥哥的漂亮眼珠挖下来送给我,好吗?”
语调极其阴冷,明明是正午,却如同午夜恶鬼的回声,让人脊骨都在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