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一定会自己来保护母后!”周广泓绷紧了神经,像一个男子汉般,铿锵有力地向他的父皇承诺。
周承熙狡猾地笑起来,伸手拂了拂龙摆,轻飘飘道:“你读了这么多书,学了这么多,也该出宫长长见识了。”
周广泓这才明白父亲可恶的小计量,他涨红了脸,想要开口反驳,对方却不给他机会:“想要保护你母后,得拿出点真本事!”
窗旁的上官敏华,轻轻抬眼望了眼那对父子,他们争执的焦点在她肚子里滚了一圈,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眼,静静地专注于手中的书册上。
小孩子哪里是周承熙的对手,三句话就让他一败涂地。
庆德帝顺利抱住他的皇后,意思性地说道,他将命太子随镇南大将军巡游天下,问她意如何?
上官敏华欣然同意儿子外出历练,她心中自有考量。自古以来,皇帝都赋予东宫太子极大的权力,太子有数额庞大的专款,可以自由任命近臣,有自己的武装力量,甚至有不逊于皇帝后宫的女人。
太子,这个未来皇帝的储君,他身边围绕着形形色色的人和势力,她不可能随时随地关注儿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培养他独立思考地能力、广博的心胸与完整的人格。
所以,周广泓不能困于禁宫内。
庆德十四年,年十一地大周皇太子奉旨代天子巡游天下。随行官员以刑案专才居多,每到一处。便开府审办陈案旧案大案重案。周广泓每每写信给母亲,都说在审案中受益匪浅,非常感激柴先生的教导云云。
在信上,他还说起民间地民生复苏情况。新政推行两年有余,各地人口略有增长。有朝庭的补偿和扶持,农工商等行业蓬勃发展,城镇主要交通干道堆满货物,当然无家可归的乞丐也很多,还有衣不蔽体的流民逃难者,单靠初善堂接济朝庭压力很大。
总的情况说来,比预想中要好很多。
这样老成地话自然是儿子身边的谋士教的,上官敏华会心一笑,拿起毛笔摊开纸回信。全然不顾殿内另一个主角。
庆德帝用了一个光明堂皇的理由撵走了太子,使他自己与皇后相处的时间增多。然,上官敏华待他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她儿子信中随便一个小问题便能占去她全部的心思。
周承熙恨不能把全部的信纸都烧了,他道:“看来监察司的工作非常不到位!”
上官敏华写完信。便把余下地信件叠齐。细细地收进匣子里,交予侍女保管。然后回头道:“陛下,你要知道,有些事监察司也不便出面。”
周承熙见她终于空下来,直接便将人搂入怀里,亲昵地在她的窝肩嗅来嗅去,时不时偷几个小吻,倒也不急色,小小满足了之后,他便问道:“皇后可有好点子?”
上官敏华斜过头,对上他的眼,挑眉问道:“要看陛下敢不敢了。”
这话可真小瞧了周承熙,他眉宇间那天生地霸气愈发地凌厉,道:“皇后只管讲。”
“陛下初登大宝时,时局不稳才暴露出监察司,但它毕竟是放不上台面的间谍组织,更适合在暗中行事。”
“说重点!”
“何不将监察司与驿站、运河等交通枢纽融合呢?界时南北信息互通有无,南粮北调、货品流通、流民安置皆可。”上官敏华慢吞吞地说道,“整个帝国,任何一个角落都尽在陛下地掌控之中。”
周承熙没有被这样地诱惑冲昏头脑,他只问对方一件事:“朕想知道,为何在皇后心中,刑部为首?”
上官敏华皱眉,提醒他:“陛下,三省六部我可没有插手。”
“朕倒希望你有插手。”周承熙低语一句,随后,他义正严辞地要她说出理由,为何太子出巡是拿刑部开刀。
她也正色道:“明法度,立公信。大周才能长治久安。”
“两年前怎不见你提?”周承熙不信她有这么好心替他着想,冷冷地指出,推行新政革新的时候,就可以这么办。
上官敏华眼中光芒微闪,眉梢一转,掩去心思,道:“陛下应该明白,当时条件不许可,如今么,时局还算太平,国库略有赢余,恰恰好。”
她已扼住帝国交通运输之喉,若把监察司也交出去,周承熙这个皇帝便如睁眼瞎了。那日,她与章春潮约定,要建地下皇朝永保她儿子地帝位,今日便是关键。
“皇后,你真地很聪明。”周承熙从来不蠢,他没有忘记他给上官敏华的巨大权力,但他也不能拒绝这个提议所能带来的丰厚利益。他略微思索,便同意了她的提议。
“但是,皇后要如何向三省六部解释,取谛监察司呢?”周承熙语气里带上了浓重的兴味,他挑着眉头,准备看她出糗,“要知道,这个部门掌握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上官敏华胸有成竹,她冲庆德帝微微浅笑,略带了些奸滑的味道,她启唇吐露道:“考场舞弊案。”
周承熙玩味的笑容嘎然而止,他冲她瞪眼,哼道:“看来皇后是笃定朕会同意你的合并案。”
她立即谦虚地表示,那是他高瞻远瞩,周承熙仍是瞪着她,不听那虚伪的矫情之词,他道:“皇后怎么不把这些心思用在新政上?!”
上官敏华轻皱眉头,很委婉地表示出她的不满:“你就非得要我说,那些东西我不懂才肯罢休?”
庆德帝神色数变,面容僵硬,最后才干巴巴地说道:“皇后瞒得很好。”
“多谢陛下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