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韵儿,你是聪明人,不要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你只要肯留在府中,过往之事我可既往不咎,否则不仅是你,你的朋友明哲、予薇,也会因你而受牵连!”
南宫明的眼线遍布整个京城,只要是他想知道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明哲再怎么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也难敌南宫明的天罗地网。他们发生的那点事,南宫明早就知道了,就连明哲、予薇现如今正在府外呆着,他也一清二楚。
他知道想让韵儿回心转意是不可能的,只能换一种思维——胁迫往往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纵使韵儿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她也不会不管明哲和予薇的生死。南宫明正是拿捏住韵儿的这一心思,才这么有恃无恐。
南宫明提到明哲和予薇,韵儿也是吓了一跳,她不怕南宫明如何折磨自己,但她害怕自己会牵连到其他人,特别是明哲和予薇。
“您到底想干什么?”韵儿咬牙切齿,握紧拳头。
“我还是那句话,你呆在相府,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两人也会好好的!选择权在你手中,是去是留,那两人是生是死,你的命运又将如何,仅在你的一念之间!话我就说到这儿,接下来就看你的抉择了!”
南宫明依旧是那副有恃无恐的表情,甚至还有些得意。韵儿虽然背对着南宫明,但从他的话语中,不难猜到他此刻的心情。
“爹爹,为何您非要把我留在相府?难道在您眼中我就是一枚棋子?娘亲走得早,是您一手把我抚养长大,您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为何您就不能从我的角度想想我的感受?把我囚禁在府中,限制我的人生,这就是您的目的么?韵儿是您的女儿,为何您待韵儿如此刻薄?自从娘亲离世后,您便成了韵儿唯一的依靠,韵儿心里藏着许多话想与您说,可您公务繁忙,无暇陪韵儿说话,韵儿就只能坐在这亭子里,自言自语。为何别人家的儿女都有父母陪着,而我却只能禁足于府内,整日对着这四季之景依旧的醉花阴傻傻发呆?爹爹,您忍心看见韵儿这个样子么?难道您的心不会痛么!”
韵儿压抑在心中的感情一下子宣泄出来,她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儿,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南宫明颇有感触,特别是韵儿提及娘亲的时候,他差点没绷住。
“你娘亲临终前,把你交到我的手中,要我照顾好你。我之所以将你囚禁在府中,是不想你受到伤害。世道险恶,人心叵测,你还小,看不透人心,很容易受伤!我不想让你出去,便是害怕你上当受骗,如今的世道根本没有所谓的善良之人,每个人都是为自己而活。他表面上看似是一位正人君子,背地里就可能是一个奸诈小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心思单纯,不懂人心,万一遇见坏人,你根本就区分不出!将你禁足于府内,也是无奈之举。爹知道你迟早有一天要离开相府,给你寻找一处好的归宿,便成了爹心里最重要的一件事。世人皆言,把你许配给太子,是爹的一己私欲,目的便是控制太子,以便将来太子继位,爹可把持朝政!实际上,爹并不在乎将来朝政大权会落到谁的手中,爹这样做也是为你的将来着想。唯有太子方可配得上我家韵儿,方可称得上门当户对!你嫁给太子,便是太子妃,日后更是大宋的皇后,掌管后宫,母仪天下!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就不明白爹的苦心!”
南宫明摊牌了,他把藏在心底的秘密一并说出。这些年来,他一直保守这些秘密,便是不想让韵儿知道,他知道以韵儿的性子,若是知道这些肯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与其任由她胡来,倒不如由他专政,只要韵儿今后不再受欺负,日子越过越好,哪怕韵儿怨恨自己,他也在所不辞!这不仅是他对韵儿娘亲的承诺,亦是他对韵儿的父爱。
南宫明为她做了这么多,韵儿打心底感动,但他做事的手段,确实不尽人意。
“爹爹,您根本就不懂韵儿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韵儿,你……”南宫明长叹一气,该说的都说了,他也没辙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韵儿自行做抉择,是去是留,全在韵儿的一念之间。
韵儿沉默了许久,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往昔的画面。南宫明对她的严厉,她能够理解,但他做事的手段,韵儿却不能忍受。就算今日南宫明想将自己强行留下,她也要迈出这一步。
她站起来,背对着南宫明,眼神依旧坚定,她逃避了半辈子,这一次她不会再让步!
“爹爹,对不起,韵儿让你失望了……”
她无视身后的南宫明,继续朝着出口走去。
“如此,便别怪为父狠心了!”
南宫明再次拨动琴弦,这一次的音波比方才那次还要迅猛,而且这一次南宫明对准的不是韵儿的腿,而是后脑勺,他这是要将韵儿“永远留在这里”。
韵儿也做好了准备,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生死一线之际,一把利剑从天而降,正好挡住了这一击。
南宫明定睛一看,这把剑的一侧刻有北斗七星的图案,另一侧刻有一条腾云驾雾的飞龙。他皱紧眉头,缓缓道出四字:“七星龙渊!”
“丞相大人好大的脾气,不过一件小事,就对自己的女儿下如此毒手,这事要是传出去,丞相大人的清誉恐怕不保啊!”
明哲携鸢儿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拾起地上的龙渊剑,剑锋对准南宫明,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相府四周都是自己的眼线,府内又有侍卫巡逻,明哲是如何躲过重重监视出现在这里的。南宫明对此很是好奇:“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很简单,放倒他们不就行了?”
南宫明不屑道:“说的容易,这些人中不乏有八品身手,就凭你们两个,想放倒他们,口气未免也太狂妄了!”
“果然,事事都瞒不过丞相大人!他们人多势众,跟他们动手,吃力不讨好,傻子才会这么做!再说,我们也只是想进相府救人,并无歹意,何必打草惊蛇,偷偷溜进来不就行了?”明哲坦言道。
“相府之内,眼线重重。这些人中不乏有听力敏锐的,哪怕是一点声响,他们也能察觉到。即便你会飞檐走壁,也难免弄出一些声响。你是如何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潜入醉花阴的?”
“别人或许做不到,但我就不一定了!”明哲给鸢儿使了个眼神,“鸢儿,给他瞧瞧!”
鸢儿从腰间取下一个剑柄,展示在南宫明眼前。
在别人眼中,这或许就是一个剑柄,但在他的眼中,这不单单是剑柄,更是一柄长剑。
“承影……原来如此!”
看到承影剑的那一刻,他已想明白了。
听见明哲的声音,韵儿蓦然回首,看见明哲和鸢儿站在自己身前,一时之间,热泪盈眶。
“明哲、鸢儿,你们怎么来了?”
鸢儿收起承影剑,走到韵儿身边,扶住韵儿的胳膊,微笑着说:“我们担心你出事,所以就跑进来了!”
明哲料到南宫明肯定会对韵儿动手,所以运用承影剑的特殊能力,绕过守卫,潜入醉花阴。他看见南宫明对韵儿动手,顾不上太多,拔出龙渊剑,挡下那道音波,救下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