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离开灵阁之前,他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了:“爹,衣冠冢……要给卿晏也立一个么?”
&esp;&esp;苏九安立刻也停下步子,瞪着他,江明潮能感受到那锐利的目光,但还是说了。
&esp;&esp;“嗯?卿晏?”卿怀风侧首,被他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自己原来那个假儿子也在北行队伍里,“他也死了么?”
&esp;&esp;“北行修士,可是无一生还。”江明潮只低低地重复了这句话。
&esp;&esp;“哦。”卿怀风语气平淡,看着江明潮笑了,“这些日子门内事务纷杂,我都忘了,倒难为你还心心念念着。”
&esp;&esp;“爹,他……!”苏九安气急地抢道。
&esp;&esp;却被卿怀风一抬手打断,他道:“明潮真是心善啊,什么人都同情。”
&esp;&esp;轻飘飘地,他将这行为定性为了“心善”,而不是“旧情难忘。”苏九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esp;&esp;“你心地善良,而安儿刚硬有原则,你们一软一硬,真是天作之合。”卿怀风笑着将两个人的手拉起交叠在一起,“以后把千鹤门交给你们,我放心。”
&esp;&esp;“至于衣冠冢的事,你随意便是。”
&esp;&esp;卿晏真死了么?他的魄灯不在灵阁之内,在这一点上无从查证,不过按理来说,他一个病秧子,那些修为比他高的修士们都已葬身雪原了,他没有能活下来的条件。
&esp;&esp;死了?卿怀风笑着心想,他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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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啊嚏!”
&esp;&esp;千里之外,被千鹤门单方面移除户口的卿晏此时正在北原的雪地练剑。
&esp;&esp;天气一日冷似一日,他的寒疾虽然不再发作了,但冷还是客观的——他的手脚都快被冻麻了。
&esp;&esp;这些日子,他天天都勤于练剑,一头钻进了剑术的汪洋大海里,刻苦得很。
&esp;&esp;自然而然,就没有时间去尴尬,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绮思了。
&esp;&esp;学习果然是避免早恋的最佳方法,卿晏深以为然,现在,只要不提醒他那一夜的事,再加上跟津哥保持安全距离,离那缕清淡却勾人的白檀香远一点,津哥在他眼里,就是一位良师,一位益友,再清白也没有了。
&esp;&esp;卿晏对此感到满意。
&esp;&esp;同时令他感到满意的,还有他日益精进的剑术。
&esp;&esp;这其中有他勤奋的原因,但也免不了那日双修的功劳——只是卿晏把那一天的记忆全甩进角落里了,不愿意去想。
&esp;&esp;他现在提剑跟雪人对战,雪人都快不是他的对手了。
&esp;&esp;雪人疾冲过来,当胸便踹,卿晏手中长剑剑光微闪,侧身时在他肩背处挑了一下,剑气刹那涌动,喷薄而出,把雪人甩了出去。
&esp;&esp;砰!——雪人撞在了树上,这一砸很扎实,卿晏看着都痛。
&esp;&esp;“你每次都这样横冲直撞的。”卿晏走过去伸手要把雪人拉起来,笑着问,“你只会这一招吗?”
&esp;&esp;雪人气死了,不要卿晏拉它,自己站稳了,抬腿冲卿晏的方向踹过来一大捧雪,被卿晏闪身躲开。
&esp;&esp;这已经是今天
&esp;&esp;雪人的脾气可大得很,对于这一点,卿晏早有领会,他拎着覆地剑凑过去,准备哄一哄,让它继续跟自己打。
&esp;&esp;毕竟卿晏现在只有这个对手可以练习——他不可能跟渡灵灯打,那体型都对不上,更不可能跟津哥打,这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