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越来越喜欢跟霍去病待在一起了,有时候不自觉的也憧憬一下未来。可事实上,未来在别人看来虚无缥缈,不可捉摸。而在雪晴的眼里,残酷得那么真实,那么清晰。
不自觉的就湿了眼角,埋怨道:“你便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若是战场上死了,若是这伤势加重,或是五劳七伤,看你垮掉之后,拿什么来娶我。”
霍去病笑道:“我若是卧床不起,便能每日陪着你啦,那多快活……”
你还真别说,就现在把这霍去病的双腿给打断,搞不好还真能保住他的命。
霍去病说道:“雪,你总是思虑过多。其实不用的。有我和舅舅在,必然要护着你的。这次我想好了,不能善了。”
若是没有这两人,说不准雪晴还不担心呢。雪晴一惊:“你要作死么,你这是要干什么。”
霍去病笑了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下去。在雪晴大腿上拱了拱,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说道:“雪啊,说实话,前两天打仗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怕,带着人就冲过去了,可最后打完的时候,看着死了一地的人,几千匈奴人跪着投降了,我麾下也战死了四百人,我却突然害怕了起来。呆呆的坐在马上,半响都没说话。直勾勾的愣着。李敢带人割了级,搜刮了财物牛羊和俘虏。做完了这些,我才反应过来,却又一身冷汗。”
雪晴问道:“你呆坐那么久,想了些什么?”
霍去病想了想说道:“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可更多的时候是脑袋懵,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是看着那些原本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久没了。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我挥剑砍了十几个匈奴人,才觉得,人都是一样的,虽说我没砍过汉人,但想也知道衣服下面就都是皮肤,皮肤下面就是血。不管是匈奴人还是汉人,一剑下去便是鲜血淋漓。流的多了便死了。实在是没什么区别。你说他们匈奴人为何不在草原上好好呆着,非要来我边城来生事?”
这话你叫我怎样说,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之间的矛盾。便是那三两句能说清楚的么。
说着说着,霍去病突然就转过头来,直勾勾的望着雪晴:“阿雪,最近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我感觉你我不似以往那般融洽,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似的。”
总不能说我是穿越来的,不是你原来那个阿雪了:“人总归是要长大了,长大了便不只是玩耍嬉闹了。妾看你这般不爱惜自己,又是冲锋在前,又是自己跑去虎豹笼中。这般张狂,你若是死了,你让妾独自一人怎么办?”
霍去病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阿雪,对不起。”
雪晴摇摇头:“好了好了,你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妾只望你,若是作死,多想想妾。可别真死了。只要活着,才能有明天不是么。”
霍去病点点头:“是。”
雪晴一推:“好了好了,快滚吧。多大晚上了。快去睡觉去。”
霍去病从草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就滚了。
卫青和苏建查看一下装人头的车辆,也需要查看这许久么,再说了,即便是查看车辆,需要带着一个已经被解职的囚犯去么。
过了一阵儿,两人才若无其事的回来。分了帐篷,各自睡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匆匆吃了点饼子,喝了点水,便又出了。走了许久,看到一条岔路口。雪晴觉得特别熟悉,指着路口里说道:“那日妾迷路山神庙之后,便是从这里走上大路的,原来这般的近,用不了那么许久的。”
霍去病瞧了瞧那边说道:“野村子吧,靠着太行山,耕种打猎的村子不知道有多少,阿雪若是一头扎进了太行山中,却不知多久才找得回来。”
正走着,前面迎头来了两名大汉骑在马上拦住了去路。
卫青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把几人挡在身后。霍去病自觉的往雪晴身边靠了靠。跟在后面的苏建也觉有些不对劲。常年军伍,这点警觉还是有的,下意识就去寻腰间的宝剑,拜托你没捆上就算不错了,还能把宝剑给你留着?
两个大汉不偏不倚的挡在大路上,抱着膀子,冷眼看着这边。
卫青若无其事,旁若无人的御马上前,抽出腰间长剑一言不便砍了过去。
都说卫大司马是个沉稳谨慎的人,可再谨慎,你也别忘了这事个勇冠三军,横贯古今的大将军。哪里容得这鸡鸣狗盗之辈在面前放肆。
路就这么宽,你话也不说,抱着膀子挡住去路是要干什么?自然不是什么好来路。既然不是好来路,还和你客气什么,堂堂大将军长平侯爷,便是话也懒得和你说一句,如路边的野草,抬脚踩上去,没有半分阻滞。
一剑划下。如流星滑落,迅不可及。那大汉一惊,格挡不及,灰溜溜的跌落下马,顺势滚了两圈,抬起头来骂道:“兀那汉子,问也不问一句便要动刀兵,是何道理。”
卫青懒得搭理,鼻腔冷哼一声,便一提缰绳要走。另一个汉子伸手虚挡:“且慢走……”
卫青虎目含威,斜斜的睥睨,正欲作。便见霍去病仓啷啷一声拔出宝剑,冲上去便是一个长河贯日。剑尖轻轻点了那汉子的左眼一下。便也捂着眼睛跌落下马。
霍去病提着长剑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大将军的路,也是你们敢挡的,虎威之下便叫你化作亟灰。”
先前落马的那汉子冷笑道:“呵呵,还大将军,我看你们这些山野莽夫怕是失心疯了,今日休想这样善了。来人啊。”
叮叮咣咣,路旁窜出来两拨人,合在一处,围住勒雪晴几人,约莫二十来人的样子。尽都提着******,捏着破铜剑,衣着破烂,看似山贼一般。
雪晴一愣,这年头便有山贼了?这又不是梁山泊,也不是明末大起义。哪里乱入的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