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似乎就此打开了话匣子,对我吐露心声道:“我本来出自一个富裕的家庭,都要和未婚妻结婚了……谁知道突然变成这个鬼样子,只能终生躲着他。怪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殷幸……如果不是她,我怎么可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墙,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默默无言。
“这种永远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下,不见天日的感觉,你能理解吗?”他望着窗外的月光,眼里一闪而过了几分悲壮的情绪。
我终于小声地开了口,“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我想,肯定很绝望吧。而这份绝望,除了当事人,其他人又怎么可能感受得到……”
他突然用冰凉的手骨摸了摸我隔着被子的小腹,没想到,本来是死人手骨一样的手,现在竟然有血有肉。
轻轻覆盖在我被子上,我甚至感受到了一丝热度。
“炉鼎,我肯定要吃了你,这已经无法挽回了……但我答应你,会把这两个孩子养大。”
他仿佛还残留了一丝人性,此时,格外亲切平和地看着我的肚子。
我条件反射去握他的手,不像人的手,也不是彻彻底底的动物爪子。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做,浑身一个激灵,但并没有收回去。
我趁机问他,“那为什么非要做坏事呢?你并没有丢失人性,只是一时昏了头,走上了歪路……如果不和怀臻作对的话,他帮你们,说不定还能重获新生呢。”
“炉鼎,你把这个男人想得太简单了……”他似乎是在叹息,但早没了人类哀婉的表情,“三十年前,苏城北边的一座地下实验室爆炸了。所有人都葬身于此,除了他……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但应该不是怀臻的错吧?他总不可能害死那么多人……”
“他,呵呵,只知道信任新上任的冥王小丫头……那一场爆炸,把所有的研究成果都断送了,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人身了。”
他说起这些话的时间,反而很平静。
估计是已经过去了,该灰心丧气的已经灰心丧气过了。
“那间实验室,就是为了让你们复生而设的吗?那又是谁在帮忙呢?总不可能是殷幸吧。”我追问了一句。
“你真想了解这些?算了,反正你也会死在我手上,告诉你也无妨。”他看着我,打算彻彻底底地交代。
我正期待着呢,他却突然身子一闪,从窗台上跃出去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告诉我也没关系吗?
我望着他逃走的窗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低头看他塞给我的小圆瓶。
里面盛满了乌青的药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我看不出什么来,索性把他放入了衣兜。
被刺猬这么一闹,我哪里还睡得着。
摸着黑起身,坐到了凉风嗖嗖的窗边。
我也不开灯,就这么在黑暗中发呆。
“怎么不睡觉也不开灯,不害怕
么……”
一道温润的声音落入我耳中,同时感觉身上一重,一件外套搭在了肩头。
他“啪”地一声打开了开光,装潢华丽的单间顿时明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