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每个人的内心似乎都燥热起来,语言却变得清汤寡水。有人恭维班长的酒量;有人关注班长的情感;有人直白地看向安心,眼神里全是“你与班长的故事,说来大家听听……”
安心微笑沉默。众人又闲扯了半天,后到场的两个同学觉得没尽兴,请大家去对面的KtV接着嗨。
一位在广东待了几年的男同学,把着麦克风独唱《千千阙歌》。
赵蒙问她说唱得不错吧?她忆起当年和杨捡一起弹唱,说:“心如刀割!”
赵蒙不明就里,对拿麦的同学大声说:“下一首成安心唱《心如刀割》。”
她连忙解释:“误会误会!除了生日歌,其它我都不会唱!”
刘策说:“我会!有人和我一起么?”
他本想和安心一起唱,却被几个男生抢了麦,把《心如刀割》唱成了风暴现场。
待到散场前,她站起来,端着酒杯说:“给大家简短说一下我的打算:“八年前,我大姑生病,我一直照顾她。如今大姑去逝,我不想留在此地,决定去西藏。就是这样。”
赵蒙说:“以为你要跟班长——”
她打断:“本来想跟班长去上海。但上海人多热闹,我不喜欢。西藏安静人少,适合我。”
见刘策神情暗淡,又说:“主要是班长学习忙,去了还要劳烦他照顾。大家都是成年人,还是不打扰比较好。”
赵蒙问:“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她说:“我不知道。未来的人生交给老天安排!今天就算和大家提前告别,举起酒杯:敬大家!”
说完,一口喝下,悲伤和酒一起喝进嘴里,流进心里。
……
回到家,她坐在院子里仰望星空。
今晚,星光朦胧,烟云飘忽,为孤单的夜平添了些许沉重。闭上眼,不知怎的,就想起杨捡曾在电话里说:我在外地,看家乡方位的那颗星,很亮。虽然我触摸不到它,它却在我身旁……
她失笑。
待到风起,进屋,倒进沙发里。
刘策来电话说:“成年人,说什么照顾不照顾都是虚词,主要是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她语言含糊:“我连自己都不爱,更无法爱其他人。去西藏,算是自我惩罚。”
他说:“我没让你爱我!你不是说不想留在这里吗?那你跟我去上海啊!如果你真的不用我照顾,我不会为难你!只要你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就好,这样的话,当我们感到孤独,可以喝茶聊天,至少,我俩是熟悉的!”
她嗫嚅道:“这样……好是好,只怕我做不到。”
他肯定道:“这个不难,只要你想,就能做到!”
她说,你不了解我,我其实……喜欢孤独。
他说,没有人喜欢孤独,只有人不喜欢被打扰。
她说是,我不喜欢被打扰。
他说我知道你。
她说你不知道。
他说,你为什么不信我呢?看来,我需要当面告诉你。
她说好啊,你来。
他说,我就在你家大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