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听到这话都会愤怒的,可朝樾却忽然发声大笑起来。
他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仿若疯癫了般。
吓得身旁的妓女惶惶不安,想逃又不敢逃。
在场其他人也都面色各异,听宁辞那话,似乎朝参军的原配夫人死得不同寻常。
朝樾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指着自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没错,我就是个没用的懦夫,哈哈哈,你再多骂两句,我爱听!”
燕辞晚蹙眉看着他,这人脑子是真的不正常啊。
朝樾擦掉眼角的泪,失望地道:“你要是不骂了,那我就走了,你这人挺好玩的,希望以后还能再见面。”
妓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扶着他迈过门槛。
随后其他人也要离开,燕辞晚忽然出声叫住其中一名身穿石榴红襦裙的妓女。
“女郎请留步。”
那名妓女不得不停下脚步。
方才就是此女坐在齐鸣的身边,殷勤地给他倒酒布菜,齐鸣被燕辞晚气得拂袖离去后,此女被留在了这儿。
她见身边的人都走了,只有自己还站在这儿,心里惴惴不安的。
她攥紧绣帕,面上装作轻松的样子,言笑晏晏地问道。
“请问贵人有何吩咐?”
燕辞晚面带笑意,声音温和:“如何称呼你?”
“奴家名唤云娘。”
燕辞晚记得来时路上就看到了云娘家的招牌,她又问:“你跟齐鸣很熟吗?”
“不算特别熟,也就见过两三面而已。”云娘回答得很谨慎。
燕辞晚看出她很拘谨,宽慰道:“别太紧张,这儿没有外人,不管你说了什么,都不会有别人知道的,齐鸣经常带女子来这儿吃酒吗?”
“奴家不是很清楚,奴家只是个靠着卖艺糊口的妓女,贵人问的这些,奴家都不知道。”
燕辞晚咬咬牙,从荷包里拿出一枚银铤。
她把银铤递放到旁边桌上,随后指了指自己腰间挂着的内卫府令牌,低声道。
“只要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枚银铤就归你了,你放心,我是内卫府的人,内卫府是何地方你应该清楚,我能护得住你。”
一枚银铤不是小数目,云娘心动了。
她看了眼门口,见外面没有人,犹豫再三,她最终还是伸出手,拿起那枚银铤,嘴里小声说道。
“这雪月楼名义上是个贺姓商人的产业,但其实齐大公子才是这儿的真正东家,这儿的人都听齐大公子的,我不能在这儿久留,不然会引人怀疑,等下你们来我家,我们再慢慢聊。”
说完她就从袖中拿出一枚小小的木牌,上面刻有云娘二字。
“这是我的名牌,你拿着它来敲门,守门的婆子会放你们进来的。”
燕辞晚收下木牌,目送云娘离去。
随后燕辞晚和萧妄也离开了水云间。
回去的路上,燕辞晚摸着干瘪的荷包,长长地叹了口气,刚才一下子就花出去大半身家,剩下那点钱肯定不够她赶往长安的路费。
活这么大,她头一次品尝到贫穷的滋味。
萧妄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问道:“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燕辞晚摇摇头:“没什么。”
两人回到大堂,和李乘歌他们一起吃饭。
李乘歌看起来喝了不少,他拎起空酒壶,冲伙计喊道。
“再给我来一壶玉浮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