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焕似乎永远很忙碌,他常常加班到深夜,他来来去去总是一个人,偶尔也会与朋友去附近酒吧喝一杯。
凌君忽然爱上了这种感觉,多好,他以结婚,她仍然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她不去破坏他的婚姻,她的要求不高,只是这样看着他就好。
表哥知道了凌君最终没有去美国,他打来电话:“凌君,回n市来,我替你安排了一份工作。”表哥并不知道凌君为何留下来,他不希望凌君继续待在s市,那里没有亲人,他害怕凌君还会得抑郁症。
对面大厦的门口,恩惠挺着大肚子,与孟焕的母亲手挽着手说说笑笑,孟焕笑容满面地走向她们,真是和谐幸福的画面。凌君只觉得手足无措,双眼刺痛,几乎招架不住,到嘴边的话随即改口:“好,表哥,你替我安排吧,我明天就回n市。”
表哥欣然同意,说好明天去机场接她,凌君挂断电话,望着远去的车子,她知道,这座城市,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待着了,他们有太多的机会遇到,她没资格再去破坏他的幸福。
董远杰最近官司缠身,集团的董事长位置也岌岌可危。原因是在g市开发的高档别墅项目出现严重质量问题,业主拒绝交付,另外还涉及对当地某高官行贿,税务局更是盯上了他们,查出偷税漏税的事实,数额很大,甚至他们的在建楼盘也被责令停工。将近年底,有民工讨薪闹出了人命,经当地媒体疯狂地报道,连上面领导都开始关注这起事件。
这些都是大事件,也是董远杰作为董事长上任一年以来的第一次决策表现。集团股票几次停牌,同在集团公司担任各种要务的其他兄弟均虎视眈眈,他的父亲老董事长,说话掷地有声,认为如果这些事情都无法处理妥当,那么他就不具备董事长的能力,会从其他更优秀的兄弟中选出更为合适的人接替他的工作。
董远杰的心情极度郁闷,孟焕也好不到哪里去,作为他们的法律顾问,是积极帮忙处理这些官司,很长一段时间,孟焕n市、g市、s市到处奔波。
临近新年,忙碌的工作要告一段落了,放假前一天,孟焕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乔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抵着脚转来转去,发出难听的声音。
孟焕用肩膀夹着话筒,示意乔停止动作,乔耸耸肩膀将脚抬在了面前的台儿上。母亲催孟焕该去吃饭了,孟焕抬起头望向窗外,原来又一天过去了,母亲似乎已经习惯了每顿都催他吃饭。孟焕嘴里应着,手里的事却没停,挂断电话,他伸了个懒腰,脖子有些酸疼,鼻子也有些不舒服,有可能又感冒了。
乔靠近孟焕神秘兮兮地说:“晚上一起出去玩吧,忙了这么久了,该放松了。”
“不去。”孟焕头也不抬直接拒绝。
乔站起来按住他拿档案袋的手:“嘿,你多久没出去了,这些东西让肖肖整理嘛。”乔女朋友整天要将身边的女孩介绍给孟焕,刚开始几次孟焕看在他的面子见过几个,到最后他索性不去了,人家女的打电话来也不接,可是乔的女朋友再接再厉,丝毫没有放弃。
乔实在拖不走孟焕,索性拿起车钥匙走人了,他太了解孟焕了,除非他愿意,否则谁拿他也没办法。
乔都走出去了,忽然又伸进头来问:“你还在等苏凌君?”
“走你的,没有的事!”孟焕回答,手上的动作未停,心里说,那个女人,我早忘记了,早忘记了。
“你噢,没救了。”乔摇头感叹道。
等忙碌完,孟焕准备去上上城的屋子,那里养了几条金鱼,他这次忙得忘记了。原来凌君买的金鱼,一条接着一条死去,孟焕明白,只要没有她,他也会疯狂地死去。孟焕否认自己在等着她,他仅仅觉得再也不会遇到令自己心动的女人罢了,他不愿意凑合,累人累己。
到了上上城,孟焕下车,走进楼道,有巡逻的保安见着他,上前与他打了个招呼,转身的时候又笑着问了句:“你们夫妻这是要回来住了吗?”孟焕不甚明白,当电梯一直向上走的时候,他才惊觉这话里似乎有什么意思,他着急地开门,似乎有人在屋子里等他,卧房里很黑暗,透过落地窗,洒进一地银白色的月光。
没有人,没有任何人,他只不过想她了而已。但是,很快,孟焕就发现了屋子里有什么不一样了,那些贴在冰箱上的字条都没有了,孟焕快速跑出屋子,他要去证明凌君是否回来过。
保安为孟焕调出录像,几天前,半个月前,都有人影出现,影像十分模糊,可是孟焕知道这个人出了凌君不会是别人。他心里欣喜、兴奋、激动,可是下一刻,他意识到她回来不是要回到他身边,她回来甚至没有与他联系,她仍然不爱他。
孟焕冲出去,发动车子的时候像个疯子,他查出凌君的出入境情况,她在n市,而他一直不知道。他毫不犹豫地直奔机场,他要逮住她,她不可以当他不存在,他一直踩油门,连续闯红灯,她不是要回到他身边吗?好,他同意,他愿意,他确实已经疯了,无药可救。
孟焕从杜文昊那里知道了凌君的电话,她现在的住址、她现在工作的地方。她从圣诞节前就回来了,然后就一直待在n市,而他与他这么近,她竟然可以无视,还敢说:“我可以回到你身边吗?”可笑,孟焕有时候竟然愿意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不,凌君不会爱上他,永远不会,以前不会,以后也更不可能。
等了很久,忍受着胃痛,还没到凌晨,只要杜文昊没有撒谎,她肯定会回来的。
孟焕冷冷地看着一辆车子驶过来,他本能地觉得她该回来了。果然,车子停下,凌君从车里下来,她倏地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的男人,一时间,空气凝住,两人对望。
凌君想他是专程来找她的吗?孟焕的眼神让她心寒,凌君不敢动弹,她很想靠近孟焕,感觉他的真实存在。
当初决定留下来,是因为看到了孟焕贴在冰箱上的字条,有恨有爱,有期待有绝望。她知道孟焕还爱她,所以,她要留下来,住在离他很近的城市,想他的时候就可以去偷偷地看看。表哥替凌君在某家杂志社找的工作,每天穿梭在这个离孟焕很近的城市,很充实。下班后,不是与范范窝在一起,就是去何越的父母家,周末的时候便去聋哑学校教小朋友画画。凌君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很强,有积极向上的良好心态,有一两个要好的朋友,现在凌君也试着与一些男人约会。比如今天的男人,大姨安排的,她不再拒绝相亲,她只想让大姨放心。
凌君知道,孟焕已经结婚了,她觉得他们是真的幸福。后悔吗?她问自己,不后悔,她与孟焕间的缘分已尽,所以她感谢孟焕曾经的陪伴,她感激他,她也希望他幸福。
孟焕冲上前,一把扣住凌君的手臂:“这就是你要交往的对象吗?”他冷漠的声音,含着浓重的讥讽,那个男人及他的一半吗?
“嗯。”凌君望着孟焕,他很疲倦,她很想上去拥抱他,可是最终只是站在那里。
孟焕抬起她的下颌,面无表情地盯住她的眼睛:“如果谁都可以的话,那么我同意!我同意你回到我的身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她别想与其他男人在一起,她是他的专利,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孟焕!我”你已经结婚了,她想提醒自己,也想提醒他。
“不愿意?”孟焕嗤笑,英俊的脸孔扭曲了,“不是说要回到我身边吗?原来只是寂寞的时候说说而已。”果然他没有猜错。
孟焕的眼睛,像黑洞那样深沉,捏住凌君下颌的手指,残忍地加重力度,凌君感觉到一阵阵疼痛:“怎样?你告诉我该怎样?回来了是吧,终于肯回来了是吧?撕走那些字条想干吗?想告诉我爱我、想我、还是可怜我?”不想伤害她,可是回来了不找他,那么,拿走那些字条又何必呢?那么长的日子对他来说还不够煎熬吗?那些日子,想念只能写在字条上,写给自己看,可是,并不是希望得到谁的怜悯。
“我爱你,我是爱你的。”凌君听到自己的声音。
“好!”孟焕隐含怒气,“很好,证明给我看。”孟焕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