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随砚用修长的手指按着眉心,挥手对二人道:“去照顾皇后吧,她醒后不必说我来过。”
&esp;&esp;但他却并未动,两个婢女看了一眼后终究还是进去。
&esp;&esp;沈随砚的手猛然间抵在窗沿边,另一只手握成拳,手上青筋显露,开始不断咳嗽。
&esp;&esp;又怕惊扰到内室中的人,他尽量压着自个的声响。
&esp;&esp;手臂之上蔓延的青筋引入袖中,缓和好一阵,他才独自朝外走。
&esp;&esp;观墨看着沈随砚出来,想将手中的墨黑大氅帮他给披上,却被沈随砚给止住,“不必。”
&esp;&esp;还想说什么,但沈随砚已经大步朝前走,不再管身后人。
&esp;&esp;观墨叹口气,这才又跟上,如今,都是些什么事。
&esp;&esp;姜皎后头才慢慢醒来,太医怕药性太猛,会伤及她腹中的孩子,索性用的都是药效不强的药辅以施针。
&esp;&esp;醒来之时从前的精气神散去不少,姜皎没什么精力的躺在床榻之上。
&esp;&esp;榴萼伺候着姜皎用药,她眉心拧在一起,喉咙之中全都是苦药的味道。
&esp;&esp;好不容易将药给咽下去,姜皎用帕子擦拭唇角,缓声说:“以前十几年喝的药,都不如这一个月要来的多。”
&esp;&esp;榴萼托着斗彩莲花碟放在姜皎的面前,看她玉指捏起一颗蜜饯,舒缓方才药的苦味。
&esp;&esp;今日榴萼倒是与往日不同,看着姜皎的眼神似是有话要说,但是又没有说出来。
&esp;&esp;姜皎将上回没绣完的香囊又给拿了出来,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好笑。
&esp;&esp;一边坐在桌前,一边问她,“怎得了?你从前可不是这般吞吐的人。”
&esp;&esp;在床榻上躺的久了,就想要多动一动。
&esp;&esp;姜皎扶着腰,乌发只用一根簪子束起,没有多余的首饰。
&esp;&esp;可就是如此这般,有种弱柳扶风的美态,世间大抵无人能及。
&esp;&esp;榴萼看着姜皎的面容,那几句话就硬生生的卡住,怎样都是说不出口的。
&esp;&esp;姜皎看眼手中的丝线,又瞧了榴萼一眼,不免发笑,“是怎样的话,倒是让你连口都没法开了,说来我听听。”
&esp;&esp;醒来之后,她用最为无事的模样面对着众人,可是任凭谁都是看得出来的,她并不开心。
&esp;&esp;就如同现在,她越是装作无事,榴萼就不敢将话给说出口。
&esp;&esp;姜皎放下手中的丝线,面上逐渐有些不大好,“你今日——”
&esp;&esp;榴萼赶在姜皎还没将话给说完,就一股脑的把所有的话给说出口,“上次娘娘为皇上选的十位世家女子,已经入宫了,如今就等着娘娘醒来拜见娘娘。”
&esp;&esp;姜皎手中的银针猝不及防的扎进自个的手中,渗出一滴血来。
&esp;&esp;榴萼看到,跪在姜皎的面前,眼中有着泪水,“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同娘娘说这些的。”
&esp;&esp;姜皎想过沈随砚如此心高气傲之人,经历过这样的事,是一定会将世家女给纳入后宫的,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般快。
&esp;&esp;她指尖捏着绣帕按在伤处,不知不觉间,指尖就朝里头没入两分。
&esp;&esp;刺痛一瞬间涌上心头,姜皎却如同丝毫不在意一样,只将帕子捏的更紧。
&esp;&esp;她摇头,一时间不该看向何处,对着榴萼道:“你起来,这事怨不得你。”
&esp;&esp;姜皎眼睫一直不停的眨动,想要将泪水给憋回去。
&esp;&esp;只是却仍旧是不成的,还是有一滴泪滚落下来,“如此也好,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