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是旧伤的痕迹,看着约莫是齿痕,看着有点时候了,都结痂蜕皮了,只是痕迹消不掉。
她目瞪口呆:“你的手臂……”
严绝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手臂上的伤,忙把袖子撸下来,可惜被她看到了,撸下袖子也都来不急了。
阮宁忙放下菜刀,走两步站在他旁边,,二话不说就拉过他的手撸起袖子,看着那叠加在一起且狰狞渗人的伤痕,心惊肉跳的,问他:“这些伤怎么回事?好像是齿痕,是谁咬的啊?”
她这才想起来,这一年来,她从来没见过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臂的时候,所以,才一直没发现他手臂上的齿痕。
这痕迹一看,被咬的次数可不是一次两次那么简单,因为一看就是叠加的痕迹,除了最重要的那一块,旁边还有一些参差不齐的,看着有点乱……
我去,是谁干的?
他有些不习惯她这样的接触,若是之前她这样触碰他,他或许还会心生涟漪,可眼下,实在是顾不上,所以,压下心头的那一丝不自在后,他垂眸低声说:“是我姐姐咬的。”
他姐姐患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犯起病来六亲不认的那种,经常会发起狂来对人各种使用暴力宣泄,医护人员被打伤过不少,所以她犯病,医生都会对她采取镇定措施,他如果在,就会他亲自安抚她,也只有他这个弟弟,才能让她在不需要药物的情况下慢慢平静。
可这些过程,她通常也会歇斯底里,拼了命的挣扎,他抱着她的时候,她都会习惯性的就近咬他的手臂,几乎是同一个位置,有那么几次,都咬的见骨了,久而久之,这伤痕一次次叠加,他又不肯用去疤药去掉,就成了现在这样狰狞可怕的样子。
阮宁吃惊,愈发不解:“她为什么咬你?还咬成这样?”
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严绝想了想,还是低声解释:“她早年受了很大的刺激,患有精神分裂症。”
阮宁愣愣的,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患有精神分裂症,那就是无意识的时候咬的。
可是……
“那你为什么不躲开?让她咬成这样?”
严绝没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他欠她的。
如果当年不是为了他,她不会遭此大辱大受刺激,就不会发疯十几年无法治愈,所以,她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每个人都有字迹不愿为外人道的心事和秘密,虽然很好奇,可既然他不说,阮宁也就不问了,毕竟他有心事,她其实她也有秘密。
她一时闷不吭声,他也没继续聊这个话题的想法,转开了:“要我帮你做什么?洗菜还是切菜?”
阮宁瞥了一眼那边砧板上切了一半的肉,瞥他问:“你会切肉丝儿么?”
严绝:“……没切过。”
阮宁默了默:“那你洗菜吧,把这些菜都洗了。”
说着,指了指水池边的大理石台面上放着的待洗的一些菜。
严绝看了一眼,一时没动。
阮宁嘴角轻扯:“你不会?”
“……会。”他一言难尽的说着,开始拿起台面上的菜要洗。
他想帮她切菜来着。
阮宁见他洗菜还洗的优雅从容,面上也是一派寡淡,颇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镇定自若的既视感,有些无语,扭过身走回去,继续切肉丝儿。
严绝估计并不是第一次洗菜,什么都能洗该怎么洗,他都没问她,自顾地洗着,洗的干干净净,只是动作也颇为生疏,俨然许久不做了。
俩人弄了十多二十分钟,备菜完毕。
阮宁开始弄菜,严绝却没出去,在一边看着。
他幼时,母亲经常会下厨给他和姐姐做饭,他有时间就会帮她打下手,像现在这样看着母亲下厨,可现在想起来,仿佛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看的入神,她却没法心无旁骛,心乱糟糟的,正炒着鱼香肉丝,她忍不住停下翻炒的动作,犹犹豫豫的扭头看他:“那个严绝,你……”
她一开口,他立刻看着她静待下文。
阮宁扯了扯嘴角,特别不自在的笑着,有点勉强:“你别这样一直看着,我不习惯。”
她倒不是下厨的时候不许人看着,可他在旁边,她就是心乱,再不走,她等下放错什么调料或是直接漏放了,那可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