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天亮,蛇王便吩咐下去弟兄们不要进这间黑街里头的内院。
并非有人要他这么做,而是他实在怕自家弟兄望见院内的一幕,指不定就被那手段狠辣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怪物杀了灭口。
房檐的边角上,还流淌滴落着雨水,昨夜下了一场寒雨,是彻底把这初秋的凉意催了出来。
不远处,一人就好像块破布般被直直的挂在那,下半截悬空着,浑身滴水,披头散发是动也不动,垂着头颅,宛如重伤垂死的人。
说挂一夜,便当真挂了一夜。
冰刺如锥,洞穿血肉入骨,一夜过去,竟是未化半分,坚愈金铁。
蛇王不知是坐在软榻上还是瘫软在软榻上,暗自心惊的瞧着这一幕,不敢开口出言半字,只是一直等着天亮。
“我猜你一定还有余力,如今心中指不定正想着待会如何脱身,然后找机会将“绣花大盗”的罪名引到我的身上。”挂了一夜,这金九龄竟是未痛呼一声,未求饶半句,孟秋水对自己出手的分量哪还不清楚,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多半是装出来给他看的。
剧情中此人的武功可着实不低,比之那“木道人”、“霍休”等人都要强上一筹,如此高手,又岂会这么轻易束手就擒,怪就怪他心存大意,猝不及防才在三两招之间着了孟秋水的道。
“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昨夜只为查案而来,为何施此狠手!”被说破心事,金九龄一直垂落的头颅慢慢抬起,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坐在窗户口的神秘青年。
金九龄眼神目光闪烁,哪有半点身受重伤的虚弱,只是他不敢逃,眼前之人,一身武功实属平生仅见,他只怕自己惹恼了此人,死的不明不白。
瞧见金九龄开始亮了身份,再听这套说辞,孟秋水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
“虚伪!”
“看来你这六扇门第一高手可当真的是一点都不高啊,至于你那招牌,在我这里,半文不值。不过,你绣花大盗的身份可值不少钱!”
如今黑白两道皆是重金悬赏“绣花大盗”,若能将他生擒,更是可名利双收,一举两得。
“阁下什么意思,恕我不太明白!”形势逼人,金九龄脸色蓦的一紧,浑身劲力已是暗自运起,做好破釜沉舟之举。“莫非你与绣花大盗有关系,想要杀人灭口!”
孟秋水似笑非笑,见这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已是懒得多说什么。
金九龄凝神正要说话,神色却忽的大变,双肩所插冰刺当即“咔咔”生出石块裂开般的声音,可不等他挣脱,那原先还在屋内的青色身影,此刻宛如横空挪移般已到了他的身前。
他瞳孔骤缩的同时舌尖一翻,运力一吐,一根绣花针竟是自舌下卷了出来,可不等他吐出。
唰!
一张五指如铁箍的手已一把盖在了他苍白的脸颊上,绣花针是生生被堵了回去,然后从冰刺上被生生拽了下来,遂见那只手一抖,金九龄刚刚运起的劲力顷刻被抖散,浑身噼啪炸响,身体几欲散架。
再见孟秋水转身,扭腰,金九龄已在空中被斜抛而下,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孟秋水立在屋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无表情。“看来,一夜的时间并不能让你变得聪明些。”
金九龄神色冷然,已是要挣扎起身,虽有惊惧,只听他冷笑道:“杀了我,六扇门绝不会放过你。”
他一双阴冷眸子忽然一转,直直的望向蛇王所在的那座楼,厉声道:“蛇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若死了,你也绝不会好过,包括你的那些兄弟。”
“杀你?”孟秋水身形提起一掠,人已轻灵落下,一脚踩在了金九龄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