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如果儿之前所说,当今虽然已经有了一些歌和舞相结合,或者是曲和艺相结合的单场表演,甚至也有了如后世的杂剧散曲等等包含剧情的大戏,可如果儿所设想的那样,用一个连贯的大剧情将所有行当都串连进同一个戏里的剧目,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新鲜事物。
&esp;&esp;于这个年代里,可没什么知识产权一说。果儿的这一想法引得几位大家起了兴致后,接下来的事,自然也就没那如今还没有正式满师的果儿什么事了,更没那门外汉阿愁什么事了。
&esp;&esp;所谓三个臭皮匠还能合成一个诸葛亮,又何况对此事感兴趣的叶大家和碧珠儿等人都是各自行当里的“精英”。于是,由叶大家挑头,教坊里那些成名已久的名家大腕们积极呼应,众人群策群力,居然仅用了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就排出了一出大戏——舞剧。
&esp;&esp;阿愁听到叶大家给这新出现的戏种定下的名字时,不禁一阵汗如雨下。因为果儿说:“是你说这种戏叫作舞剧的。”
&esp;&esp;阿愁立时辩解道:“人家叫舞剧,是因为整出剧目都靠着舞蹈来表现的。你们这出新戏里什么行当都有,我看该叫杂剧才是!”
&esp;&esp;她这带着调侃的话,竟引来那些参与这出新戏的大家们的一致赞同,于是乎,这出新戏便被定名为了“杂剧”。
&esp;&esp;阿愁:“……”
&esp;&esp;她原还有些担心,她这是篡改了历史,直到她在信里把这件事告诉了还在京城处理老广陵王丧事的新广陵王李穆,她才从李穆的回信里得知,在他们的那个历史上,杂剧正是出现在大唐时期的,虽然眼前的大唐,和他们所知道的那个大唐并不是一个大唐……
&esp;&esp;那叶大家从果儿那里得知,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阿愁向她提到她“在京里看过的一出戏”,叶大家便特意登门,让阿愁又给她仔细讲了一遍《丝路花雨》的详情。
&esp;&esp;于是,为了圆之前的谎,阿愁不得不又说了更多的谎……
&esp;&esp;不过,叶大家倒并没有对她的说法起疑。常常出入贵人圈的叶大家自然知道,京城许多贵人家里都养有家伎的,且那些家伎的技艺并不比那教坊里的诸人差上多少。有人排出这么一出有剧情的新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之事。
&esp;&esp;等基本的剧情都已经排定后,作为特邀嘉宾,那“曾在京里见识过类似大戏”的阿愁破例成了该剧的·倒追
&esp;&esp;那现任广陵王李穆虽然回来了,可如今的他早已经不再是往日那个行动自由的王府小郎君。作为一方诸侯,他的目标太大,可以说是动辄得咎。
&esp;&esp;虽说照着他明里暗里布下的线,他确实可以做到避开那些耳目偷偷跟阿愁私会,可自前世起他就相信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万事不怕个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事有纰漏,于他来说不过是添些麻烦,可于阿愁来说,很有可能就是没顶之灾了。
&esp;&esp;所以,凭着维持了两辈子的谨慎,李穆宁愿克制自己,也不肯给阿愁带去一星半点的危险。
&esp;&esp;不过,便是不能见面,他也得及时把他的心情和各种抱怨告诉给阿愁知道!
&esp;&esp;读完李穆那整整三大张信纸的连篇抱怨后,阿愁忍不住一阵微笑。前世秋阳奶奶去世后的那十年里,李穆也是像如今这样,谨慎到不肯见她一面。万幸的是,这一回,他好歹知道不能让两人断了消息……
&esp;&esp;这般想着,阿愁忍不住就回忆起那十年里的孤寂来。于是,她那如今被某人纵得愈发了不得的小脾气就这么发作了起来。
&esp;&esp;阿愁一脸淡然地折起李穆的信,抬头看看那依旧跟只蝙蝠般倒吊在窗檐下方等着回信的狸奴,微笑道:“今儿晚了,我困了,你明儿再来拿回信吧。”
&esp;&esp;狸奴从来都是老实得过了分的,听阿愁那么吩咐,他一句辩解都没有,便这么翻身上了屋檐,又溜着屋檐翻过围墙,回到了别院那边。
&esp;&esp;至于没能等到回信的李穆会有什么话说,阿愁可不打算去管。
&esp;&esp;不过,她到底是个心软的,第二天一早,就在窗前坐下,给李穆写起了回信。
&esp;&esp;她在信里刚写完昨天《丝路花雨》首演的盛况,楼下忽然传来家里帮佣老娘的声音,却原来是有人来访她。
&esp;&esp;阿愁不禁一阵疑惑。今儿她并没有约人,却不知道来者何人。
&esp;&esp;等她收拾了东西来到正院那边,一抬头,便只见她养母莫娘子正陪着两个人在堂上说着话。一个是身材高挑的女孩;另一个,则是个瘦长个儿的少年。
&esp;&esp;阿愁正疑惑着一个男孩怎么就进了内院,那少年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扭过头来,就冲着她露出一口细米白牙。
&esp;&esp;阿愁顿时吃了一惊——眼前这一身男装的,哪里是个少年,明明就是那安宁小郡主郭霞!
&esp;&esp;再转眼看向那陪她同来的高挑少女,不是梁冰冰又是哪个?!
&esp;&esp;“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