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虽然他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知道除了艾林以外的图蒙提是谁,但他非常肯定这一点。
&esp;&esp;“你认识他。”卫良是肯定语气,“这是图蒙提中最为凶残的两只凶兽,他们造成的伤亡也是成倍的。即使见到这样的记录,也要坚持你的观点吗?”
&esp;&esp;坚持凶狠的图蒙提是善类,坚持影像中的罪魁没有屠杀。
&esp;&esp;艾尔脑海里都是乔多年来的教导,一字一句写在心里,没有一刻忘记,他说:“我不认识另外一位图蒙提,但是那位深棕色的图蒙提,是来自海蓝星的艾林。他的伴侣是人类,他不可能做出伤害伴侣同族的事情。”
&esp;&esp;这句话一出,卫良显然愣住了。凶兽不会寻找人类这样脆弱的生物作为伴侣,虽然他不知道图蒙提的生命是否和华焰鸟一样漫长,但在自视甚高的凶兽眼中,人类的存在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esp;&esp;弱小的兽类被人类捕捉,而强大的兽类被人类畏惧,同样是凶兽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处境。
&esp;&esp;卫良看着这位年轻的凶兽,问道:“那么他的伴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esp;&esp;艾尔答不上来,他只记得乔,不记得乔是什么时候来到海蓝星的,等他能够清楚记得自己的行为时,回忆里满是乔的影子。
&esp;&esp;“是这件事之后,卫先生。”花迎作为记录人,清楚的记得海蓝星的每件事,“图蒙提于晨昏历3156年离开,乔是第3177个交替日来到海蓝星的第一位人类,以律责城第六任掌权者艾林的伴侣身份被允许进入海蓝星。”
&esp;&esp;花迎的语气像是复述了记录在册的档案,他说:“尊敬的艾尔当时只是一个图蒙提幼崽,他还没有清楚的自我意识,没有义务受到您的指责。”
&esp;&esp;卫良浅灰色的眼睛盯着花迎,这个浑身温和气息的计时兽,说起话来却是很有条理,“我也很想知道当年为什么图蒙提会进行屠杀,而不是执迷于辩解。先不管艾林会不会伤害人类,你们先告诉我,他在哪儿?”
&esp;&esp;这个问题,花迎答不上来,他看了看艾尔,如实的回答道:“艾林十年前离开海蓝星,再也没有回来过。”
&esp;&esp;掌权者的动向只会在合理的范围由图书馆记载,艾林的离开是在十年前,那是图蒙提内部的私事,即使海蓝星所有珍兽都知道艾林是为什么离开,却只有图蒙提知道他在哪儿。
&esp;&esp;即使花迎没有说出这些,卫良同样从他的视线里转向了艾尔。
&esp;&esp;那个怀抱着龙的幼崽的图蒙提,脸上满是隐藏不住的惶恐不安,而诺卡在卫良的视线里愤怒地发出威胁的低吼,这是在场所有人第一次听到诺卡除了呜呜叫唤之外发出的独特的声音,低沉的、随时准备撕裂敌人一样的警告声,不属于任何一种兽类。
&esp;&esp;卫良觉得自己逼迫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过于欺人太甚,他尝试着将语气变得平和,收起锐利的眼神,再次说道:“我并不是要执着于向艾林问罪,而是想知道图蒙提是以什么样的目的选择进攻苏特贝拉,艾尔,我没有任何一丝要向艾林宣战的意思,只是想问他要个真相。孩子,告诉我,你所说的艾林在哪儿?”
&esp;&esp;艾尔捉住诺卡准备窜出去的前爪,手掌动作烦闷的抚摸着诺卡的下巴,妄图让他冷静下来。
&esp;&esp;然而,这样的动作本身带有心底压抑不住的不安,这只幼崽根本冷静不下来,只能选择抱住艾尔。
&esp;&esp;“即使您是我尊敬的长辈,值得信任的华焰鸟,我也不能告诉您。”艾尔脑海里回荡着啸叫与嘶吼还有年轻的成年图蒙提被狠狠踩在山峰间的痛苦呼吸。
&esp;&esp;艾尔的声音平静,掩盖着激动的心绪,“艾林是为了解决图蒙提内部的矛盾离开的海蓝星,去到的是每一位图蒙提都会回归的地方。”
&esp;&esp;那里被称为罪人的坟墓、亡者的归属,埋葬了所有图蒙提的尸骨。
&esp;&esp;他的双手抱紧怀中的诺卡,妄图借助这只幼崽的体温,掩盖心底的颤抖,“他是为了处置图蒙提中性格暴戾的叛徒,也是为了解决我们种族长久以来被困扰的传说。”
&esp;&esp;他是为了杀死艾亚。
&esp;&esp;“但我不能告诉您,他去了哪里。”艾尔的眼神迎向卫良,在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的注视下许下诺言。
&esp;&esp;他说:“艾林的事,我会给您一个答复,但我很抱歉,不是现在。”
&esp;&esp;艾尔很沮丧。
&esp;&esp;他的沮丧在离开诺卡的时候变得更加明显,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软弱过。那双漆黑的竖瞳盯着他,充满了谴责,艾尔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笑着说:“我会来看你的诺卡。”
&esp;&esp;然而,这不可能。
&esp;&esp;下一次见到卫良的时候,他必须给这位华焰鸟满意的答复,但是艾尔做不了这么重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