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可以说,是这个荒唐的世道造成了母亲的悲剧。
但是,在借了点路费,回家见到母亲尸体的时候,我想的是如果不去上大学或许母亲就不用死了。
或许她能够换个清闲点的工作,或许她可以在家里做个家庭主妇,或许能像她这个年纪的其他人一样颐养天年。
但凡事没有如果,只有确定下来的现实,因此尽管眼前的人有着与母亲相同的脸,但终究不是她。
因此只能用事务性的语言开口,不给出任何破绽。
“你好,我是本次审查工作的调查员,请配合我的工作。”
“小白,你回来了。”
语气也与母亲别无二致,而且是她经常说的话,是我每次回家她会说的话。
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但是在一个呼吸后就将手松开。
“原来如此,我会在审查报告上写一句,本次调查,收容物曾试图利用调查员亲人的外貌蛊惑调查员。”
“开个玩笑嘛,让你见见你妈有什么不好,反正你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了。”
“我尊重我的工作,请你也尊重我的工作。”
“别一本假正经的,这里又没有监控,你随时可以向我撒娇哦。”
或许现在的语气才是异常真正的性格也说不定,挑衅的语气没有让我觉得不爽,若是她一直使用母亲的语气才是对我最大的折磨。
如果她是一个正常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挥拳和她扭打起来,但是她却是不同于人类的异常。
我打开了录音机,将身心都切换为工作状态。
“那么正式开始第四次心理审查,先做一份调查表,在你填表的时候我会进行问询,最后是自由交流,有疑问可以现在提出。”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第五次心理审查后,如果成绩合格,你将被划分为可利用收容物,去到地下二层与其他的孤岛级异常作伴。”
“那下一次心理审查又是什么时候?”
“视情况而定,两个星期到两个月都有可能。”
实际上这些问题完全没必要回答,但不知道是否因为她长着一张母亲的脸,我对于她的问题总是愿意回答。
“好吧,我没有问题了。”
母亲亲切的伸出了手,我也伸出右手握住。
两只手相握的瞬间,母亲的身形突然晃了一下,马赛克侵蚀了母亲的右肩。
然后是左手,左脚,母亲的身形变得愈发模糊。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我向后跳去瞬间拉开距离,想要开门逃生。
可母亲却快我一步,按住了门。
“别出去,收容失效了,你现在出去就死定了。”
母亲的身体紧贴着我,强烈的语气让我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