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旭尧一手抄进裤袋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言简意赅地说了四个字,“交出去吧。”
温绍庭默了默,“考虑清楚了?”顿了顿,又道,“季以旋不管了?”
周旭尧眉梢动了动,有那么一秒钟的迟疑,“周云靳会处理好。”
也,周云靳早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安排,之所以找上他,无非就是想要保住季海琼,到底是亲生血缘的关系,即使季海琼再过分,周云靳也是不忍心看见她晚年落魄受罪。
“知道了,”温绍庭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随口问道,“她人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
周旭尧没主动多说什么,温绍庭自然也不会再过多询问,“人没事就好。”
“嗯。”
挂了电话,又站在阳台上抽了一支烟,抬手看了眼时间,估计得差不多了,他转身回去重新推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很暖和,灯光也很柔和,秦桑披着一件粉色的浴袍,腰带松垮垮地绑了个结,坐在床边上任由保姆帮她擦头。
秦桑有赤脚在房间里走动的习惯,周旭尧担心受寒,所以地板上一直都铺着干净的地毯,他踩步上前,悄无声息地靠近。
保姆看见他走了进来,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他抬手一个动作给打断了,随即伸手从保姆手里接过毛巾,示意她退出去。
秦桑一直闭着眼睛,压根没现身边的人换了,直到头上传来不一样的力道,她才倏然掀开眼帘,看见周旭尧颀长的身形楞了楞,“怎么是你?阿姨呢?”
“我让她下去了。”他扔掉毛巾,插上电吹风,五指张开插进她的根撩起,顺着她的头吹干。
就是有人天生丽质,也离开不后天的保养,秦桑对自己的容貌,皮肤,头,都有一套保养之道,所以即使她现在是一头卷,质也柔顺富蛮光泽。
男人的动作很轻柔,秦桑舒服得都快睡着了。
吹干了头,盯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转身去拿了一套居家服,细心地替她换上,“下去吃饭还是让阿姨端上来?”
“嗯,下去吧。”
周旭尧闻言一声不吭地把她横抱了起来,秦桑这段时间总是被他这样抱进抱出,倒也习惯了,圈着他的脖子,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韩悠你要怎么处置啊?”
刚才在现场,她就顾着,压根没注意听周旭尧说了什么。
他抱着她轻松得如同抱着一只布偶娃娃,步履沉稳而从容,出了卧室一路下楼,神色寡淡地道,“交给警察处理,”语罢,又扫了她一眼,“还是你想要抓她过来打一顿出气?我让人把她带过来。”
秦桑咬了咬唇,用眼睛剜他,“你说得我好像有多残暴似的。”
她确实喜欢以牙还牙,不过并不代表她什么都喜欢用暴力解决,一般她动手都是因为对方一脸欠抽。
下了楼,穿过客厅进入餐厅,把她抱到餐桌前,他淡淡道,“别管她了,不是饿了吗?先吃饭。”
保姆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秦桑道,“太太,这些都是我们老家那边受惊了以后吃的菜,我根据你的口味调整了一下,你吃吃看。”
保姆的丈夫走得早,她自己一个人拉车大了一个女儿,后来女儿嫁到了外地,又移民出了国,后来周旭尧招来这里照顾秦桑,得知秦桑年幼丧母,母性使然,让她把秦桑当做半个女儿来照顾。
秦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拾起筷子尝了尝,“嗯,很好吃。”
“那就好。”保姆眉眼展开了笑。
尝了两口,秦桑忽然朝保姆说道,“阿姨,你也坐下来吃吧。”
保姆一愣,看了一眼周旭尧,猛地摇头,“不了不了,我已经吃过了。”
平时周旭尧不在家,秦桑都会把她拉着一起在同桌吃饭,不过周旭尧在的时候,保姆还是很注意主仆的身份。
周旭尧也基本上一天没有吃过东西,这会儿也饿了,他坐在秦桑的身旁用餐,还不忘替她夹菜,淡淡地说道,“坐下来,陪她一起吃吧。”
事实上,他从未主动强调过什么,也并没有周家那种落后思想,觉得佣人不能上桌吃饭,只是保姆个人的想法而已。
他对秦桑的关心出秦桑的认知范围,自然她和保姆的关系,他也了然于心,知道她是为今天的意外连累了保姆而心存愧疚,所以也顺着她的意思劝保姆。
保姆听见周旭尧的话还是感到很意外,又看了看秦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饭吃到一半,k他们回来了,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秦彦堔。
秦桑抬头就瞧见k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由得怔楞了几秒,“k,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怎么跟白天的时候比起来,他像是被人狠狠地修理了,明明脸上应该没有伤口才对。
k闻言,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秦桑身侧面容温漠的周旭尧,声音不起波澜地说了两个不痛不痒的字,“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