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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乾凅的河床觉得毋需感谢它的过去二（第2页）

&esp;&esp;「儘管提吧，请相信本店的能耐，客人。」那店长又道，声音像是在安抚孩子入睡一般的缓慢。

&esp;&esp;儘管提？真的吗？

&esp;&esp;她动了动唇，乾凅的唇每动一下彷彿都要撕裂她一般，有点疼，不过她习惯了。

&esp;&esp;梦里什么都有。常常有人会如此戏称，然后说完后又放声大笑起来，她对此不予置评，但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对。

&esp;&esp;在梦中翱游驰骋，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种感觉很不错，就感觉浑身一轻，她也可以放声大笑了，也可以去做想做的事了。

&esp;&esp;所以她想做自己一次——拜託，一次就好。

&esp;&esp;「我想要钱。」她说，舔了一下乾涩的唇。

&esp;&esp;她觉得她好像在一片火海里，热腾腾的气息轻抚她的皮肤，带来的是火辣辣的疼，她看着远方的光，她没有动，她说：让我沉沦吧，在这汪洋里。

&esp;&esp;如果死亡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觉得好像也没关係了。

&esp;&esp;她轻轻闭上眼，呼出一口甚至不足以吹走灰尘的气息。

&esp;&esp;「那就如客人所愿。」

&esp;&esp;店长笑了。

&esp;&esp;为什么笑？她不明白，她仿佛听见了有个人在高声吟唱，清亮的女音扫过耳畔，刺激的她的大脑在突突突的跳。

&esp;&esp;——母亲的孩子说她不幸福，母亲的孩子说他觉得不公平，那母亲呢？

&esp;&esp;好吵，好大声。她晃了晃头脑，隐隐约约的好像听见东西碰撞的声音。

&esp;&esp;——噢，母亲说她没有错，母亲说她都是对的，孩子不是该听她的？

&esp;&esp;「客人，这是你想要的物品。」

&esp;&esp;低长厚实的声音流进耳膜，哑然在一点一点的戳着她的神经，她一下一下的转头，木然的伴随声源看了过去。

&esp;&esp;——母亲很委屈，母亲道：可是我也是这么长大的！

&esp;&esp;手心里被塞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摸起来像是玉一样凉凉的。清冷、但还有点暖，如果她有一块玉她会这么形容，可惜她只碰过一次。

&esp;&esp;——最后，孩子不语，母亲也不语。

&esp;&esp;——多沉默吶？

&esp;&esp;她看着手上的东西——那应该叫做东西吗？她很肯定绝对不会，不是东西，而是——

&esp;&esp;宝藏。

&esp;&esp;金灿灿照映了整双眼眸，她的眼中泛起了波浪，拍打起一阵阵浪花反映的反光，她张着嘴，突然很想生吞了手上之物然后逃之夭夭。

&esp;&esp;「请好好利用你的商品，客人。」

&esp;&esp;男人的声音变得飘渺起来——她有些听不清了，可快要失焦的眼里，她依然看得见那个沉甸甸的、明明很重但她反而觉得轻如羽毛的宝藏。

&esp;&esp;多美丽啊。

&esp;&esp;她的脑中闪过这句话，这时好像有什么砸中了她，再定睛一看，宝藏消失了，她的手上空无一物。

&esp;&esp;啊啊??

&esp;&esp;果然——

&esp;&esp;她在叹息，吹出来的气息洒过白尘、洒过正在消散的店家、木柜化成灰散了，湿气拂过，吹远了盈光中的灰，令她不由得感到遗憾。

&esp;&esp;——是梦啊。

&esp;&esp;她想。

&esp;&esp;金元宝消失了。

&esp;&esp;梦也醒了。

&esp;&esp;万物归于平静，灰散在身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