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阳光的余晖染红了半侧的街道,巨大广告牌下受女孩子欢迎但价格昂贵的西式点心店门外,背着公文包匆匆的上班族低着头匆匆赶路。
全透明的玻璃橱窗上贴着可爱的卡通蛋糕形象,贴画内侧,刚哭过的井上用小巧的银色金属勺把高脚杯中的巧克力冰淇淋喂进口中。浓烈的可可香在口中融化开,优质鲜奶调制成的奶油在被咽下后会回味起一股淡淡的甘甜奶香,大颗粒的车厘子果肉饱满,一口咬下时红色的汁水在舌尖溢开。
一个小时前,井上正抱着膝盖蹲在停车场的地上哭得停不下来。
松田和降谷被按着头朝井上180度鞠躬道歉后,五个大男人齐刷刷地蹲在了井上跟前试图安抚住她的情绪。
皮肤本就白皙的小姑娘哭得眼睛和鼻尖都红了,眼泪像珍珠一般大滴大滴地直往下掉。被五个大男人围在中间的井上活脱脱像一只受极了委屈的大兔子。把毛绒绒的兔耳朵往往眼前一垂,遮住小脸谁都不想理。
六个人就这么蹲着围成了一个小圈。
井上被五个身高都超过了180的大男人围着,整个人显得极其小只。
那画面像极了五只表情各异的德国黑背狼犬围着一只哭唧唧的垂耳兔。
也亏得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都是对感情变化非常细腻的人,再搭配上萩原优异地沟通能力。在放柔了声音对井上进行一番开导劝慰后,井上才抽泣着说出了自己感到委屈的缘由和心底的担忧。
带着鼻音的哭腔传递的明明是委屈的情绪,却莫名有种可爱的感觉。
原本正愁云惨淡的几人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要愿意开口沟通,一切就还有解决的可能性。如果井上千束彻底不理人,那今天这事可能就真的过不去了。
委屈巴巴的井上把小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里,看向周围人的眼神写满了控诉:“呜……全被你们毁掉了,一群混蛋。”
“哈?”松田忍不住发出一声带着不解的单音节,“这种事…”
他活动了下有些发酸的小腿,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
身上有着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的光芒的人无论身处何地都耀眼到闪闪发亮。即便摆着张臭脸用糟糕的态度讲话,也能让爆炸物处理班的负责人屁颠屁颠地主动找上门揽人,优异到这种程度的松田确实有些无法理解井上的想法。但转念想到自己父亲的案子,他又突然有些明白井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担忧。
万一真的运气不好,遇到乱来的前辈的话,大概确实会很惨。
挠了一把柔顺的卷发,松田啧了一声陷入了思考。而后他抬手,揉上了井上的脑袋:“那你跟我们一起去爆炸物处理班啊,怎么样?”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孩子,只是电视上似乎都是这么做的——安慰哭泣的女孩子的话,就该给予几个温暖的拥抱或者温柔的揉对方的发。
初次尝试安慰人的松田手上动作带着不自然的僵硬和别扭,甚至引来了萩原一脸憋笑的注视。
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井上疑惑地顺着松田所在的方向看过去:“爆炸物处理班?”
“对,爆炸物处理班。”松田回答地极其郑重,这是他认真思考过后的决定:“今早的时候我和萩已经收到了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的邀请,对方非常重视我们。我想过了,既然是我和萩弄砸了你的推荐信的事,自然也该由我们好好负起责任来。”
“如果你愿意来的话,我跟萩会去和机动队的人说一声的。以后我们三人一组,那边绝对会答应的。”
“只要你来,我和萩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啊。”
“可是……”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井上有些迟疑。松田在说出这番话时神采奕奕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爆炸物处理班。
松田:“我知道爆炸物处理班都是以男性为主,但不是也有不需要扛着一堆重装备冲上第一线的后勤保障人员吗。或者去机动队其他小组也可以。谁敢欺负你,你就找我告状啊。”
松田说得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井上看着他凶巴巴地表情陷入了短暂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