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桌子两边,一直默默吃东西,偶尔抬起头来目光交会,却依然什么也没说便各自避开。
直到吃得差不多,我才终于吸了一口气,端起杯子向沈骥衡道:“沈兄,请。”
沈骥衡跟着端起杯子。
我笑了笑,道:“恭喜沈兄夙愿得偿。”
他静了一会没说话,我不由有些后悔,怕他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毕竟他本人只是跟我说要走,并没有提要去哪里。
但沈骥衡并没有问,只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笑起来。
我认识他这么久,他笑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更不用说对着我笑了。我一时吃惊地怔在那里,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沈骥衡自己拿起酒壶又倒满了酒杯,轻轻笑道:“公主这是第二次对我说恭喜了。”
唔,我记得。上次也是为他饯行,昶昼不知派他去做什么的时候。
于是我也笑了笑,道:“还有一句话你介不介意听两次?”
沈骥衡道:“什么?”
我再次向他举起杯:“你要自己保重,活着回来。”
沈骥衡再次端起酒一饮而尽,然后道:“公主也请多保重,微臣告辞。”
我也没再留他,他便放了杯子,向我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君无戏言2
看着他修长的影子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我才叹了口气,喝干了自己杯子里的酒。
酒已凉了,顺着喉咙滑下就像是一直冷到心里去。
一直到澹台凛回来搂着我,我才觉得回过暖来,仰起头来向他索吻。
澹台凛也没有说话,抱着我,顺着我的意思温存。
第二天早上沈骥衡走的时候我没去送,拖着澹台凛陪我腻在床上,一直睡到中午。
澹台凛这才叹了口气,在我唇上咬了一口,道:“够了吧?”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没有爱上沈骥衡,但是他对我来说,的确是特殊的存在。
最开始是因为他长得像程同,但是后来,则因为他的默默守护。而且我对他说过太多心里话,所以不管之后怎么疏离也好,也不可能再将他当成一般侍卫来对待。
他要离开我,独自去奔赴一个生死未卜的未来,我实在有些不安。
澹台凛放在我腰间的手收了收,墨绿的眼眸笼上一层危险的色彩,咬着我的耳朵道:“我知道他对你的感情,也理解你对他的态度,但是公主要闹情绪也请适可而止,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哦。”
“嗯。”我应了声,往他怀里蹭了蹭,“阿凛你最好了。”
他笑起来,伸手在我臀上轻拍了一下,“你也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跟我撒娇吧。”
我抱着他,也笑了笑,道:“我这辈子也只跟你撒过娇。”
这句话现在说来虽然有点在讨好他的味道,但却是句大实话。
我父母早丧,姑婆又是那样孤僻的人,从小到大就没人可以让我撒娇,加上自己这样的性格,好强抬杠的时候比比皆是,撒娇耍赖我记忆里倒还真是跟澹台凛在一起才有的。
或者是因为在他身边特别安宁,觉得把什么都交给他也无所谓,天塌下来也有他先顶着,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像个任性的小孩。
这样想着,我不由有些脸红,直接就将脸埋进他怀里藏起来。
但澹台凛显然对这句话很受用,把我扒拉出来,狠狠吻住我的唇。
“你自己说的,要记得,这一辈子也只能跟我撒娇。”
君无戏言3
接下来便是我的婚事终于定下来了。
不是荀贡瑜,也不是骆子嘉,当然,更不可能是澹台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