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一时急红了脸,头一回这么想抽一个人巴掌,也顾不得他是太子了,见左右无人,低声怒骂道:“不要脸的下流胚子,头顶生疮脚下流脓的坏东西!”
他,他居然偷她的束胸,还拿来给她瞧!
她可喜欢这件束胸了,之前穿的次数最多的就是这件,找不着了之后她还纳闷了好一会,万万没想到,居然在他手里!
这狗东西!
这么一想,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裴在野说不定还干了什么变态事,一手慌忙捂住胸口,又冲他‘呸呸’两声。
被她丰富词汇量骂懵了的裴在野:“”
不就是个束腰,至于吗。
小月亮不会这般小气,难道是陆清寥趁他不在的时候,暗中挑唆了?
还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禽兽!”沈望舒迅速左右瞧了眼,忍着羞怒,火冒三丈地压低嗓门:“你还不把它还给我?!”
她本来不想理他的,但他都把她的束胸拿出来了,她难道能让这样私密的玩意一直在裴在野手里留着?!
裴在野被她这一串也骂出了些火气,十分欠打地斜她一眼:“不给。”
“除非”他掩唇轻咳了声,再次提出邀请:“下午去选马?”
再缠扯下去可不就没完没了?沈望舒生怕人过来,气的跺了跺脚:“我不要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她就不信裴在野敢把这玩意顶脑袋上昭示天下,反正上面又没写她的名字,他要丢人就自己丢个够吧!
她还是有些气不过,从地上捡起一把碎石子,重重砸在他脚边,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裴在野:“”
裴在野在男女之事上一向是缺根筋的,但这回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又把她惹毛了。
可是这回又是因为什么?他已经听了祖母的劝导,再未强迫于她。
裴在野回到暂住的朝晖殿之后,遣退屋中下人,又把那方‘束腰’握在手里反复检查。
渐渐的,他脑海里浮现沈望舒方才捂着胸口的那一幕,他表情僵了僵,面色震惊地走到立身镜前,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
他脑子里仿佛被惊雷劈过一般!
这玩意好像,不是用在腰上的。
有些紧她胸前这么箍着就不难受吗?裴在野眼前划过一片盈盈雪肤,慌忙晃了晃脑袋,以此甩开脑子里荒诞的画面。
他很快想到一件更震惊的事,如果这件小衣真的是束胸,那她之前是穿戴在那里的,他这些晚上日日攥着的,岂不是?
他指尖仿佛已经陷入了一弯柔腴的肌肤里,下不可遏制地有了反应,又想到方才还把这玩意拿到她面前丢人现眼,他脸仿佛被烫熟了似的,又羞又怒又惊。
这玩意一下子烫手起来,裴在野奋力把它甩到一边。
他懊恼地对着镜子瞧了会儿,意识到底下一时半会下不去了,只得寻出一方雕花琢水的檀木盒子,用指尖把那束胸小心翼翼地捏起来,郑重放到盒子里,盖上盖子。
他微松了口气,又取出纸笔,低头写着邀她去马场的邀请,他先骈四俪六地写了一通极为正式的邀请信,写完之后细读了一遍,自觉文采非凡,远胜那陆清寥万千。
他正要把邀请信叠好放到盒子里,但转念想到小月亮的文化水准,沉吟片刻,只得忍痛把这封烧了,又重新取出纸笔,挥毫霸气写下一句‘未时过二刻,御兽园见’。
这回见字刚落下一笔,他就发现自己毛病在哪了,只得再废一张纸,第三次斟酌许久,他不知道想到什么,脸又有点发红,提笔写了句‘御兽园里的红豆开花了,可要一观?’
他考虑到小月亮的文化水平,不自在地又在背面落下一句‘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迟疑了下,忍着脸红,把盒子里那件束胸整齐叠好,和字条一并拿去了万寿宫,齐太后似笑非笑地瞧他:“你可是瞧我太闲,连官媒人的差事也给我了?”
裴在野不自在地咳了声,拍马道:“祖母能者多劳。”
齐太后伸手接过盒子,并未打开:“盒子我可以帮你给她,不过你想邀人,怕是不能。”
她对着这样的裴在野有些头疼,语重心长地道:“你有想对她好的心,这自然是好事,可也得看是不是人家需要的,若只是按着你的强横性子来,一味地把她不想要的东西塞给她,好心也变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