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靠在他身边,裴在野觉着自己思绪有些乱了,故意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半倚在她身上。
她的甜香钻入鼻端,他眼帘似垂非垂地作怪:“走慢点,我头晕。”
是有点晕了,不光头晕,他还有些飘飘然,情不自禁地低头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沈望舒就觉着身子一沉,她咬了咬小牙撑住了:“你怎么突然这么娇气了。”
白头蝰也不是啥稀罕动物,紫叶草更是常见的很,哪怕裴在野一路上拼命捣乱,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就见林子里开了一大捧一大捧的紫叶草。
——裴在野的脸色黑如锅底。
他那么大个子,沈望舒扶他一路,早就累的够呛了,见状欢呼了一声,扑过去摘了一大把,找了处干净的河水清洗,一边干活一边絮叨:“可惜没有锅釜不能熬药,不过弄碎了给你敷到伤处也是一样的。”
可算能把太子给治好了!
裴在野怕她又要跑,不紧不慢地岔开话题:“我瞧你对山间事颇为了解,你原来不是在乡间居住吗?难道还在山里住过不成?”
沈望舒随口道:“我十岁十一岁的时候,西蛮人打进梁州,柳叔就带着我们一家去山里避了小半年的乱,正好和几个猎户做邻居,好些东西都是跟他们学到的。”
她思绪果然十分容易跑毛,说着说着就扯远了,似乎想到什么不太好的回忆,有点咬牙切齿地道:“幸好后来朝廷派兵赶走了蛮子,朝廷派来的人还在我们村里待过半日呢!”
裴在野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心头动了一下:“可是四年前?庚子年秋?”
他终于从记忆长河里拖出一段不太美好的回忆,试探着道:“你是那个流鼻涕的小孩?”
沈望舒如遭雷击,终于想起来了,攥紧拳头大叫了声:“是你!”
裴在野不自在地低头咳了声。
庚子年的时候战事特别多,裴在野才安抚好平州,又赶上西蛮作乱,巴陵王府又是左右摇摆的墙头草,梁州眼看着要失守,他急行赶来襄助威国公。
幸好最后终于打退了西蛮人,他只记着他路过一处村落,有个通身灰扑扑的小女孩坐在村口吃糖棒,他便命属下过去问路。
他那时候一身甲胄,头盔连脸都遮盖住了,只留下一双眼睛。
小女孩就没能分辨出他的年纪,还是十分热心地道:“兵叔叔,你们要进山里吗?我可以带你们去!”
裴在野当时脾气更差,而且他天生对小孩子没什么耐心,听她叫十五岁的自己叔叔,他恶劣地笑了下:“谁要你带路,小鼻涕虫。”
小女孩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大人,一时目瞪口呆。
裴在野一把抢过她手里还没来得及吃的糖棒,扔进嘴里几下嚼碎了。
他还扬眉笑的一脸欠揍:“叫哥哥。”
小女孩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顿了下,哇哇大哭。
两人同时掐断了回忆,裴在野也没想到四年前就和她打过照面,不过这段回忆实在称不上愉快,倘是什么英雄救美,他还可以拿出来在她面前吹嘘一下,但是欺负小孩
他略有些心虚地挪开眼,调整了一下神色:“你小时候还流鼻涕啊。”他一本正经地道:”我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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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沈望舒气鼓鼓地看着他:“殿下,你小时候就这么讨厌啊!”
“叫什么殿下?”裴在野扬了下眉毛,为了哄她高兴,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朵娇嫩鲜花,插在她蓬松鬓发间。
“叫哥哥。”他懒洋洋地微挑嘴角,还是跟当年一样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