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寒微,又是陆妃的外甥女,在梦里裴在野瞧不上她,这很正常,东宫上下没有人瞧得起她。
在梦外,她依然是陆妃的外甥女,唯一的区别是,两人在梁州相处时,他和自己真的处出了几分情分,可这样的情分,逐渐变成了跟上一世相似的偏执,让她胆战心惊。
难道她想要他,她就一定得接受吗?
裴在野等了许久没等来她的反应,他略感不耐地抬头瞧她,却被她眼里的卑怯惊住。
他一时慌了神,也顾不得自己头发披散,忙回身搂住她的腰:“你怎么了?”他手指有些轻颤:“你别吓我。”
他努力缓了缓神,抬眼直直地瞧着他:“你有什么话,尽可以跟我说。”
沈望舒抿了抿唇,索性直接把话说开,她小小地垂下眼:“殿下,我不光有婚约在身,我的母亲也姓陆,和陆妃还是嫡亲的姐妹,我只想过平静日子。”她犹豫了下,把梳子放到一边,福了福身:“殿下,我先告辞了。”
裴在野有些焦躁地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你不想救陆清寥了?”
沈望舒还没说话,账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音,叶知秋压低嗓门道:“殿下,陆伯爵自己回来了!现在派了他心腹手下陆毓在外面问咱们要人呢!”
裴在野:“”
他厌恶地皱了皱眉,紧紧攥住她的手,嗓音里还带了点委屈:“你别走。”
叶知秋却在营帐外为难道:“殿下,陆毓就在外面,就怕闹大了”
裴在野闭了闭眼,似乎在强压着什么,终于松开了她:“罢了,你去吧。”
他忽的又站起身,目光直直地落到她身上:“我不想再逼你什么。”
除了她和陆清寥的这桩婚事
有了大殿下干的恶心事,要说沈望舒心里没点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但毕竟陆清寥是为了救她才出的事,她总得去瞧瞧表哥伤势怎么样了。
她才随着陆毓走到陆清寥的帐子外,就听见一阵激烈的争执,她从未听过陆清寥这般恼怒厌憎地和谁说过话,他声色俱厉:“阿月是我未婚妻,你怎能如此无耻?!”
裴灿的声音有些焦躁,仍是按捺着安抚他:“四郎,别意气用事了,我还不是为了救你?”他沉声道:“再说一边是堂堂太子,一边是你一区区伯爵,你觉着沈表妹会怎么选?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害你,这处脓包趁早挑破了也好,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你点头,我可以为你和公主牵线搭桥”
他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话没说完,营帐突然一阵摇晃,皮肉相接的响声和男人交织的闷哼时不时传了出来,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陆清寥气息略微不稳的声音传了出来,他嗓音极冷:“大殿下,道不同不相为谋。”
裴灿的表情沈望舒自然看不到,她只能听到他粗喘了许久,怒极反笑:“好好好,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说完一撩账子,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沈望舒看到他脸上身上都挂了彩,不由暗自心惊,跟陆毓一道走了进去。
她惊讶道:“表哥,你和大殿下”
她当然知道他和裴灿的关系如何紧密,万万没想到,表哥居然会因为她和大殿下争执的如此厉害。
她本来想找陆清寥告他大殿下一个状的,最好让大殿下吃个大亏,结果陆清寥发作的比她想的还厉害,她就没好意思再拱火。
陆清寥一身狼狈,从头到脚大小伤不断,左臂还动弹不得,他捏了捏眉心:“早晚的事。”
在多年之前,两人就因为观念争执过无数次了,但今日见大殿下把他的未婚妻拱手让人,他实在忍无可忍——这换了哪个男人也不能忍。
沈望舒犹自不能置信:“你和大殿下就这么闹掰了?以后各走各的?“
陆清寥一向谋定而后动,方才确实怒极才会和裴灿动手,他不后悔动手这件事,但的确没想好以后怎么办。
他皱了皱眉:“我还没想好,陆家尚存了其他子弟,他们若想投靠大殿下,光复陆家,我不会拦着,但”
他自十岁起就在为大殿下办事,近十年间两人因观念问题,早已有了嫌隙,今日不过是把脓包挑破,就算今日没有沈望舒的事儿,两人早晚要再发作,但让他立刻离了大殿下,他又觉着无所适从。
好像他的人生除了光复陆家,辅佐大殿下,已经没有别的事可干了。
他一时心焦,又看了眼沈望舒:“我以后不会让他再打你的主意了。”
对他和大殿下的事,沈望舒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关切问:“表哥,你伤没事吧?”
陆清寥安抚地笑了笑,正要宽慰,心底却忽然划过一个念头。
“这回多亏白玉骢相救。”他顿了顿,让她瞧自己肿胀的左臂:“只是左臂摔断了,不知何时才能好。”
沈望舒想着他是为了救自己,不由心下歉疚:“没事的,只要好生养着,以后肯定能恢复如常,我这里有伤筋动骨的膏药,可管用了,我帮你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