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我从嗓子口呵出一口浓痰,重重的射在这刘老板的脸上。
“你想得美!我死都不会从你!”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的最硬气的事,真正的好男儿,面对强人便应该宁死不屈。
我知道我寡不敌众,我知道我注定逃不脱这个刘老板的手掌心儿。
可是,如果我抛弃尊严,遂了他的意。
我又该以怎样的面目去面对我死去的爹娘?以怎样的身份去缅怀我惨死的奶奶?以怎样的尊容去直面救我出上西村的师傅?
什么锦衣玉食,什么顿顿肉骨鱼汤?假如同做人的尊严比起来。就连我身上的这条贱命,也值不了多少斤两。
劳力头头见状,心惊胆战的为刘老板递上了一方娟布料子的白手帕。
刘老板抓起手帕,狠狠的揩了揩自己的脸颊。
然后将着沾满污秽的一方绢布,在手中团成皱皱的布球,气急败坏的扔在了地上。
只见他抬起身,阴阳怪气儿的对劳力们道。
“你们见过会说人话的狗吗?”
众人摇摇头。
劳力头头迎合的回复。
“爷儿,狗向来都是用吠的,若是能说话,岂不就成了怪物?”
“是——啊!”
刘老板侧过身子,用他的痦子对着我。就连他的侧身,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狠之气。
只见他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咬牙切齿道。
“这狗若是讲人话,就得狠狠的掌嘴。若是狗儿不懂人事儿,那就把他嘴里的牙齿一颗一颗的撬下来,然后再将其舌头拔了。
一条哑犬,也比张口咬主人的畜生强。驯服烈马有三要,其一鞭其身,其二碎其骨,其三断其喉。”
“爷儿,奴才懂了。”
为首的劳力嘴角诡秘一笑,直起腰背,大步移到我的跟前儿。
他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臂,使出十足的力气,狠狠的朝着我的脸颊便呼了下去。
只消这一巴掌,我的脸颊便肿的老高。五个鲜红的巴掌印赫然脸上。
一巴掌他自然不会收手。我用浓痰唾了他的主子,他又怎会轻易的饶过我?
他双手齐用,左右开弓。
为了好好的收拾我,就连他自己的手掌,都震得殷红发紫。
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我的两个脸蛋子,肿的就像刚出锅的大馍馍。那滋味又烫,又麻,又木。
可是与我前些时日在上西村受到的刑法相比,却不显得有多么疼!
不消多久,这个劳力头头把自己的双手打的也是又肿又痛。
那劳力停了下来,把两只手掌放在自己的嘴下吹了吹。紧接着又掐着腰杆儿,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你这狗崽子,还听不听咱们爷儿的话。如若不听,下回就拔你的牙,割你的舌头!”
“不听,我死都不听,有种你们就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