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刘师傅,你怎么在这儿呀?你可让我好找。咱们马厩里新送来的干草,昨天全部被雨淋了。今日都没有了喂马的草料,马厩里那帮兄弟,都等着听你吩咐呢。你快跟我过去看看吧!”
大脑壳闻言,连忙把手中的半袋儿糖炒栗子堆在我的手里,然后转头对我说道。
“你吃吧,吃完记得把地打扫一下。我这有点儿事儿,去去就回。你今天先好好休息,等明儿一早上我再帮你分配工作。”
他这话音刚落,就被那小厮急急的拉出了杂役房。
话听到半截,人却不见了,这可真是扰的人心焦。
现如今,杂役房内只余下我一人。我铺好自己的被褥,正好今日考试,除了早上吃了两个鸡蛋以外,还未进过半分食水。
我拿起大脑壳留下的半袋糖炒栗子,嘎嘣嘎嘣在嘴里嗑了起来。
“呸,呸……!”
这糖炒栗子不知道是多少天之前的,竟然都放到发渣了,咬在嘴上里,像吃了一口的石灰面子。好在,栗子皮儿还是甜的。
我把这栗子整颗塞进嘴里,匝吧匝吧皮上的甜味,然后再吐出来,放到袋子之中,准备赶明儿把肉捻成干粉,熬栗子粥喝。
大脑壳说让我在杂役房里等他,可是一直等到黄昏,也不见他回来。
入夜,杂役房中的其他几个伙计纷纷归来。这些人好像都是熟脸儿,我在阴山簿修习这一个月以来,对阴山簿之内的弟子,伙计大体也都全部见过。
其中一个年岁最大的老黄,他是负责在阴山簿之内收夜香的。
还有一个个头不高的小孙,是负责清洗阴山簿澡堂的水池。
老马,就属他体格最好,主要做一些体力活儿,从后山的泉水井往阴山簿里运泉水。
还有一个叫小吴的,那模样长得跟大脑壳如出一辙,也在阴山簿的饭堂工作,主要负责炖大锅菜。
这一个个,全部都是我平时相熟的人。我都认得他们,只是他们未必能记得我。
老马见房间里来了新人,最先调高了调门。
“哎呦!咱们杂役房好久没有新鲜血液了,这是从哪里又招过来一个人?”
小吴一眼便认出了我。
“我记得你。你是这批刚入山门的新弟子之一吧。每日下课时都在饭堂来打饭,我清楚着呢!就是你,不爱吃豆腐,每天都是一大碗炖菜,再加两个白面馍馍是不是?”
我连连点头。
“对,我叫施现,今天考试没过关,大师伯特意关照,把我送来了杂役房。”
老黄啊了两声。
“我也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小瘸子吗?前几日我们还说呢,这些新入山门的弟子里面竟然还有个残疾人。
万万没想到,竟然分配到我们这里了……。”
看来,我一直觉得自己行为低调,却早已经名声大震。
是啊!阴山簿的弟子们,个个都是非富即贵,天资超群。
像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瘸子混在当中,自然要比旁人更加扎眼。
小孙也拍着巴掌。
“那大家快点儿鼓掌,欢迎新人。”
众人闻言,连忙站成两排,对我鼓掌欢迎。
我自幼在上西村被人叫成野种,村民们从来都不待见我。就连自己的亲爹爹,也都是对我冷面以对。
来到阴山簿之后,与我一同房间的那18名新弟子,他们一个个天资高傲,眼睛长在了头顶上。
平时,除了上课练功,都没有人会同我多说一句话。除了严七崖,那些新弟子们都是瞧不起我的。
他们觉得我生性低贱,不配与他们一同做功课。
我向来觉得自己是天生孤苦之命,命中注定就不讨人喜欢。
万万没有想到,如今阴差阳错来到这杂役房。无论是今日白天的大脑壳儿,还是晚上这几个杂役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