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大的雨点儿,和指甲盖儿状的灰色冰雹从上空狠狠地砸落。
一道呼啸,呜咽的旋风从上西村的尽头向浑水江畔袭来。
就在村民们纷纷恐慌之际,那道旋风将我团团包围。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我被这道旋风吹上天际……待一切风平浪静,我蓦然的睁开双眼。此时,我竟然平平整整的躺在了义庄的大堂里面。
……
我歪着脑袋,看着周遭的环境。
这义庄我是多么熟悉啊!四四方方,荒草杂生的庭院,断壁残垣的落魄木门,身侧是二十八口整齐排列的实木棺材。
义庄大堂的正中央,摆着那张黄桌香案,上面供着四个巴掌大小泥塑金刚。
泥塑金刚前头的香炉里,仍旧插着三支高低不平的柏壳香。
突的,我只觉得自己的左腿一阵剧痛。
低下头,往左腿处看去。马小山穿着一身玄黄色的道袍,满头热汗,正在处理我腿部的伤势。
他一边看着我残破的身躯,一边摇头叹气。
“唉!这儿左腿算是废了。愚昧的人啊!活生生把一个好孩子折磨成了这副德行。”
我哆哆嗦嗦的张着嘴唇,有气无力的唤他。
“老马,是你救了我?”
马小山仰起头,看着我虚弱的面庞。
“醒了?醒了好,我帮你收拾点东西,赶紧逃吧。”
我无奈的摇摇头,泪水顺着眼角不争气的落下,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
“不,我不逃了!让他们杀了我吧。”
我将头一歪,眼神里满是绝望。
“老马,我爹死了,娘也死了。我全家人都死了,我也不愿再苟活在这世上。”
马小山皱着眉头,斜撇了我一眼,狠狠的斥责我。
“你以为死了就是有能耐?我告诉你,死,是这世上最容易的事儿。
死了以后呢?你要生生世世都背负着杀父弑母的骂名吗?”
马小山越说越气,可手上仍旧不停止的,在给我身上的各个伤口涂药。
他悉心的劝导我。
“小子!想想你惨死的爹娘和奶奶。你难道不想知道谁是杀害他们的真凶?
你难道不想搞清楚,究竟是谁将你全家灭门?”
马小山一字一句,仿佛是往我的心窝处涂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