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七崖实在是看不过这帮人对我冷嘲热讽的样子。
他第一个站出来,跟他们周旋道。
“一个个的都管好自己得了,你们要是有真本事。什么也不用说,明天留下来的自然会是你们。
你们要都是绣花枕头,就算说的再多,把嘴皮子磨破,该被赶走还是会被赶走!”
其他的弟子们也不给严七崖好脸色。
“严七崖,你倒是会说话。我们谁不知道你跟施现交好,别看你门门功课都名列前茅。就你的那个出身,是不是走后门,留下的这都是说不定的事儿。”
“对呗!鱼找鱼,虾找虾。手段肮脏的人,自然和手段肮脏的人混在一处。”
严七崖生平最不喜欢听别人讨论他的门第。
他气急了,抬起手就要冲上去和人火拼。
我连忙用身体拦住严七崖。
那个说闲话的小子自然也不会怕,他叫谷树军,家里就是滨水县城数一数二的富商。
按照其他人的话讲。像谷树军这样的身份,即便留不在阴山簿,便是回到山下,继承自家的衣钵,那也是个富甲一方的财主老爷。
可是话又说回来。阴山簿里这么多的名门子弟,哪一个是不想留下的呢?
进入阴山簿的道众们,大都并不是为了图财。他们图的是学得一身本事,有能力者,三年之后考入三司,成为上九流,光宗耀祖。
没有野心的人,便在这里混上几年,等将来下了山去,也算是功成身就。但凡碰到了谁同他说一声,自己是茅山门人,师承阴山簿。那些平民百姓听了,没有不高看一眼的。
我死死的用身体拦住严七崖。
“七崖,你千万别生气。他们愿意说什么,就凭他们说去。还有两天就考试了,你可不要闯祸!”
自然也有旁人在那边拦住谷树军。
“老谷,阴山簿明令禁止不准打架斗殴,你们今天要是犯了错误。那就直接连考试的机会都没有了!”
严七崖和谷树军都是聪明人。即使他们一肚子恶气,看着对方都较为不满。但是他们仍然不会为了自己一时的冲动,而毁了大好的前程。
我直接把严七崖拖向房门外。
“七崖,你陪我出去走走嘞!我伏虎拳还有两招总是练不会,你教教我呀!”
我一门心思的想要将严七崖带走。
严七崖眼见着自己的面前有个台阶,只好乖乖的就坡下驴。
“姓谷的,今天老子就饶了你。”
他恨恨的说着,然后一转身,大步迈出门外,死死的关上房门。
我也紧接着一路小跑跟上他。
夜晚的阴山簿,周围都是寂静的黑。
干枯的树杈上有两抹黄鹂的身影,在那里四处跳跃。
我跟在严七崖的后面,小声宽慰他。
“七崖,你也用不着跟他们生气,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还有两天就考试,大家都太紧张了,气氛那么压抑,上嘴唇碰下嘴唇,难免差枪走火。”
严七崖满腹都是委屈。
“切,老子就是看不上他们。他们有什么呀?不就是仗着自己家里有两个臭钱儿,什么出身好,门弟好。我看,那他娘的就是老子好,钱好。”
严七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魔爪伸向院子内的枯树杈。
他随手撅下一段树杈上的干木棍儿,然后在手中,狠狠的掰成一寸儿一寸儿。
“他们不就是老子厉害吗?一个个含着金汤勺出生。自己没什么本事。
有能耐,他们不跟我比出身,比就比自己。看看20年后,究竟谁活得比谁更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