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瀚缓缓坐下,整个人仿佛还沉浸在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中,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开口:
“前天晚上,我喝了点酒,为了安全,我特意叫了代驾送我回家。”
一旁的狱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叫了代驾还能跟酒驾扯上关系?你这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仙人跳吧?嘿,说起来,咱们这儿的老刘以前就是干那行的。”
老刘嘿嘿一笑,他那因诈骗入狱的案子在牢房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他和他的同伙设下圈套,专挑喝酒的司机下手,做代驾只送到离家不远的地方,然后让司机自已开最后一段路。
而这时,同伙就会像幽灵一样出现,故意撞上来,利用司机害怕酒驾被查的心理,进行敲诈勒索。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们最终还是栽了跟头,被报了警,以诈骗罪锒铛入狱。
孙瀚摇了摇头,神色愈发复杂,内心的挣扎与痛苦正通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泄露出来:
“在地下车库,我刚准备上楼,手机突然震动,是我……情人发来的信息。”
“情人?”
众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八卦的光芒,他们内心的好奇之火瞬间被点燃。
“对,我在外面有个情人,是个KTV的领班。”
孙瀚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无奈,“我有家庭,但……我跟她之间,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众人嘿嘿直笑,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道德约束似乎变得模糊,众人并未对孙瀚的行为表示不屑或指责,反而有不少人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她发给我一段视频,是在风车河边拍的,威胁我如果十分钟内不赶到,她就跳河自尽。”
孙瀚苦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苦涩和悔恨。
“之前她已经多次逼我离婚娶她,我都没答应。本想断了这段关系,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决绝。我当时心里只想着救人,酒劲上头也顾不得了,我开着车,像疯了一样冲向风车河。”
“我车技一向不错,可偏偏遇到了交警设卡。我怎么可能停,一心只想快点赶到她身边。结果,心慌意乱之下,我撞到了电线杆。然后下车后边跑边大喊‘别拦我,我要去救人,来不及了’。交警见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就开车带我赶到了风车河边。但……还是晚了。”
说完,孙瀚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要将那段痛苦的记忆和内心的煎熬永远封存起来。
又是一个人间惨剧。
牢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徐问道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
“其实,你进来躲一躲也好,你的案子并不严重,大概也就四个月左右,你就能重获自由了。”
“是啊,警方对我不错,说看在我是救人的情况,就不追究我逃逸了。”
孙瀚苦笑了一声,
“外面那情人的几个姐妹估计正磨刀霍霍,想把我生吞活剥了呢。我老婆……哎,她估计也知道了,都没去警局看我,出去后大概就等着离婚了。”
杨大力在一旁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男人啊,往往都是栽在这下半身的问题上。”
聊天的时间如同流水,悄无声息地就从指缝间溜走,转眼间又到了晚饭时间。
徐问道拍了拍杨大力的肩膀,借来了一包鸡腿,转身就递给了孙瀚。
孙瀚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连忙道谢,接过了那份在看守所里难得的美味。
杨大力见状,心里也明白了几分,知道徐问道对孙瀚颇为看重,于是便没有按照往日的规矩安排孙瀚去洗碗。
在看守所这个特殊的小社会里,规矩是因人而异的,有些脏活累活,比如刷尿桶,通常都会安排给那些性犯罪者去做。
但若是那人性犯罪者身强力壮,或者家境殷实,大家也会网开一面,不会强行安排。
毕竟,这个社会很现实,监房里更是如此,人情世故,处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