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默不作声的冯伦的心中还正在纳闷呢,如何这样的乡野村妇与八府巡按竟会如此熟识的样子?
进屋坐好之后,这位大娘对文秀再次千恩万谢,感激不已。而文秀倒是不以为然。那大娘还特意问及了自己恩人的名讳,说是要记在心里。感激一辈子呢。
冯伦一听这话,心中暗笑,村妇就是村妇啊,无知得很,得巡按大人相救,却还不浑然不知呢。
他赶紧上前介绍道:“这位便是八府巡按文必正文大人。”
那老大娘显然对这一个官衔甚为生疏,莫名其妙地望着文秀,那苍老的眼眸中已经显出了淡黄色,且略有浑浊,眼角带了几分惊讶。
尽管不知“八府巡按”这四个字的含义,但老人却能大致明白眼前这位英俊的少年公子是位官家老爷。“大人”这个称谓让老人有些彷徨无措了。
刘飞见状,忙笑道:“哦,大娘啊,您也不必太过介意,我们文大人今日前来,一是看望一下您老人家,二是想……”
刘飞这想来了解案情的话还未说出口,文秀便急急地插话道:“呃,二来是想问一问您还有何困难需要官府帮忙的。”
秀秀是想到这老人因女儿被害一度失去了生活的勇气,现在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了下来,万万不可因自己等人的到来而刺激到老人,再勾起老人的悲痛,那便不好了。
老大娘一听这话,凄然一笑,长叹了一声,那眼角唇边的皱纹又明显深刻了许多,声音颤抖着言道:“哎,如今,我不过是苟活于世,得过且过罢了,说不定哪一天便去见了阎王,还哪里会计较那么多呀,用不着那些个大人们为我这把老骨头操心了。”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心中凄凉不已。文秀一下子想到了骤然失去女儿的自己的父母,心中更觉悲痛,那眼中也不禁闪动起了晶莹的泪花。
她握住老人的手,柔声安慰道:“大娘,您可不能总说这样的玩笑话,咱们还得好好活着不是?您但凡有何为难之处,便去城里找那何大川何知府,就说是我文必正让您老人家去的,那何知府必定会帮您解决的。”
老人一听这话,费力地眨了眨那已经松懈的眼皮,吃惊地望着文秀,几乎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天价女佣。
刘飞也在一旁指着冯伦附和道:“老人家,您尽管放心,您看,这位便是何知府的大管家冯伦,我们巡按大人的话,他们是必定服从的。”言毕,刘飞犀利的目光剑一般地指向了冯伦。
冯伦心中暗自叫苦,脸上却又不敢表露出丝毫,赶紧朝着文秀和刘飞躬身抱拳,皮笑肉不笑地答道:“是是是,既然巡按大人发话了,那我们照办就是,照办就是。”说着,又转头对那老人言道:“今后无论您有何需求,尽管开口,我们知府定然满足您。”
那老大娘一听这话,眼含着热泪,紧紧握住了文秀的手,感激地言道:“文大人,您可真是个大好人啊!”说着,便要起身下跪,却被文秀及时拦住了。
秀秀见老人的情绪似乎不错,于是眼眸流转,试探着轻声问道:“大娘,不知我们可否到隔壁房间里看一看呢?”
此言一出,那老人的神情果然一变,她诧异地望着文秀,心情一下子阴暗了起来。而文秀美眸闪亮,目光中尽是真诚,嘴角上还挂着轻松的笑容。
那老人紧紧盯着文秀,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轻叹了一声,心情也舒缓了不少。刘飞见状,赶忙上前,面带微笑地解释道:“哦,我们文大人目前正全力协助庐州知府破案缉凶,只希望尽快还地方平安,还希望老人家理解啊!”
老大娘双目紧闭,眼角淌下了热泪,同时微微颔首,那干涩暗红的嘴唇颤抖了两下,却没说出话来。
文秀轻抚着老人的后背,帮助老人缓解着情绪,凑到老人的耳边,温柔地说道:“大娘,若是您信得过我,便只将隔壁屋的钥匙交给我即可,无需您亲自过去的。”
那老人一听这位大人竟如此体贴,感激地点点头,从腰间取下一把钥匙,毫不犹豫地递到了文秀的手中。
秀秀感激地谢过了老人,让冯伦在屋中陪着老人说话,自己带着刘飞来到了隔壁的茅屋。
黄六平主动取来了文秀手中的钥匙,打开了房门,先朝屋中扫了一眼,见无异常,这才展臂请巡按大人进屋。
文秀和刘飞感激地朝着黄六平点点头,跨步进了屋子。而就在推门进入的一瞬间,刘飞却戛然停了下来,用手轻抚着门框,也喊住了文秀。
秀秀回身仔细一看,原来这个门框之上也有三道划痕,这与严氏家中发现的划痕极其相似。
这一点引起了文秀的兴趣,若说严氏家中的这一痕迹不足为奇,那么在另外一个被害人住处也发现了同样的痕迹,那便绝非偶然了。
文秀和刘飞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地确认了这一痕迹的重要性,都在心中暗自揣测:这莫不是凶手留下来的?
进入屋中,文秀和刘飞环视了一圈,并且留意了各个角落暗处,但收获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