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偷偷抬眼瞟着文秀,慢慢凑到了她的身边,那些叮嘱的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却是喉咙里炽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傻傻地愣在原地,尴尬不已。
而文秀早已发觉刘飞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但她也不主动开口,只专心致志地摆弄、擦拭着自己的爱枪,时不时地握着手枪摆上几个射击的动作,练习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谁也不做声,刘飞静静地看着文秀,而秀秀则安心地做着出发之前的最后准备。
就在秀秀举着手枪做了几个瞄准的动作之后,她又发现了枪筒上的一丝尘土,于是伸手要去拿桌上的那块抹布。就在这个时候,刘飞却抢先将一块绣工精美的月白缎罗帕递到了秀秀的手中。
文秀故意不转头,那眼神依旧停留在自己的枪上。而只用眼角的余光斜瞟着刘飞,心中暗笑他的羞涩。
而等到那罗帕拿到眼前,秀秀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绝不忍心用这样好的帕子来擦枪了。
“我记得,这是咱们在‘吴记’买的那条手帕吧,真漂亮啊。”秀秀将那罗帕展开来拎到半空,扬着精致的面容细细欣赏帕子上绣着的那朵淡粉色的莲花。
刘飞点点头,也盯着那似乎在风中摇曳着的出水芙蓉。口中答道:“啊,是。”
文秀狭凤目轻瞟了刘飞一眼,调皮地一笑,随手将那手帕丢了回去,歪着头问道:“咦,我不是让你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吗?”
秀秀明知故问。刘飞气得七窍生烟,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将那手帕递到了秀秀眼前。郑重地言道:“带着它吧。”
刘飞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让秀秀一阵感动,但她仍假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劈手夺过手帕,撅起小嘴,不满地抱怨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即将出征的将士!不过是去赴个小小的约会而已。没那么严重吧?”
刘飞眼见着秀秀收起了那罗帕,这才安心。深埋着头,憋红了脸才挤出一句:“早去早回,我和文夫人、小宝都等着你回来呢。”
文秀故意脸色一沉,剑眉微蹙,装作不耐烦地应付道:“知道了。”
见刘飞仍没有离开之意,文秀“嚯”地一下站起身来,抬手推着刘飞的双肩,亲自将他送出了房门,口中笑道:“安啦,别这样拖拖拉拉的,好像个小媳妇一样。快回房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的。”
刘飞就这样不情愿地被文秀“请”了出来,他回头望着秀秀紧闭好的房门,心中仍在暗自叮咛着:秀秀,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而此时的文秀正背靠在那扇门上,甜蜜地将那罗帕紧贴在胸口,侧目望着窗外的星空,暗道:阿飞,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更换好了一身淡青色的短衣襟,文秀和李皓轩、罗镇虎兄弟悄悄从段家的后门溜了出去,直接来到了约定的山脚下。
“李大哥、罗大哥,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若是你们走得太近了,只恐那人不会现身了。”文秀欲将李皓轩兄弟就留在这山下,而自己一个人上山。
罗镇虎不放心地嘱咐着:“大人可要万分小心啊,山路本就难行,这时辰又是漆黑一片的,断不可大意。”
秀秀莞尔一笑,重重点点头,拜谢着罗镇虎的关心:“罗大哥放心,这山咱们经常来玩的,熟悉得很,我也会格外当心的。”
而李皓轩则将一个手掌大小的竹筒交到了秀秀的手中,言道:“若有何不测,你便将这竹筒的盖子打开,自然会有信号弹出。我们在山下见了这信号便立刻上山援助。”
秀秀微微颔首,将那竹筒小心翼翼地藏进了袖笼里,笑道:“李大哥真是思虑周全啊。”
李皓轩被夸得有些害羞了,红着脸低下头,默不作声。
告别了皓轩兄弟,文秀一个人来到了半山腰,站在约定好的岔路口等待着那个神秘人的出现。
深山之中,本就夜来风寒,又是深秋节气,更比往日平添了一层凉意。文秀只在路口站了一个时辰,便觉得浑身都被冻透了,开始不自觉地打起了寒战。
秀秀不得不用双手抱着肩头,不住地上下揉搓着肩膀,获取一丝微弱的暖意。
皓月当空,银色的月光幽幽地散漫了林间小路。山林里除了瑟瑟风声便是寂静一片,偶尔传来一声尖锐凄厉的鸟鸣或是某种野兽沉闷的吼叫声,让秀秀不寒而栗。
她原本镇定的心境开始起了微微的波澜,一双眼眸也不住地四下里打量着,心中暗道:这人怎么还不来?莫不是有人故意耍我?
又等了好半天,四周林中依旧没有半点动静,而秀秀却已经觉得浑身寒凉无比,只好在附近小跑几圈,活动一下冻得僵硬的筋骨。
又跑又跳地运动了一会儿,果然让身上感觉暖了不少。秀秀不敢停下来,即便等在岔路口,也是不停地原地小跑,生怕刚刚暖和起来的身子又被冷风吹透。
夜更深了,林中的气氛愈发阴森了。文秀的心中也渐渐不安起来,一双剑眉紧紧蹙起,漆黑的眸子中充满着对大自然的敬畏,双手不停地在胸前揉搓着。
等待心情总是这样的焦灼,而未知的前路又让人不免喜忧参半,越是等待得久了,那心中便不知不觉地产生了一丝的恐惧,从而变得更加焦躁起来。
尽管秀秀穿越之前有过深夜埋伏山中的经历,如今的这点寒冷与寂寞根本不算什么,但秀秀却发觉此刻自己的心情与那时候略有差别,似乎找不到大学实习之时那种无畏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