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镇虎忙一闪身,来到了师爷的身边。耷拉着脑袋,埋着头,小声禀报道:“哦,刘师爷,文大人。这姑娘哭着要见咱们大人,俺怎么拦都拦不住的。”
“哦?是何人呀?”刘飞与秀秀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上前一步,好奇地打量着坐在地上的这位小姑娘。
而乐乐一边哽咽着一边偷偷从手指缝里抬眼观察着情况,见救下自己的那位恩公终于出现了,忙用衣袖仔细地将脸上的泪珠擦拭干净,一骨碌身,站了起来。细心地轻敷去衣裙上了的灰尘,略带羞涩地低垂下眼帘,口中嘤嘤地小声嘟囔道:“人家不过是想见一见恩公嘛。”
文秀微微侧身狭目,仔细地辨认了一下,这才恍然击掌笑道:“嘿,原来是乐乐啊!”
乐乐见文公子认出了自己,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喜悦。抿嘴一笑,轻挑眼眉。含羞答道:“是啊。”言毕,又故意转头恶狠狠地瞪了罗镇虎一眼,仿佛是一种胜利的炫耀。
罗镇虎自然心中不服,也白了这个张口便骂人的丫头一眼,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
文秀见乐乐与罗镇虎似乎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也不知道这种情形究竟如此处理才妥当,只要眨着一双水眸,向刘飞求援。
刘飞一看便知这事情的原委,他冷眼瞟了一下乐乐见到文秀时的那神情。心中便是一动,总觉得乐乐的眼神中除却感激,几乎还另有文章。
他无奈地苦笑一声,上前来到了乐乐与罗镇虎的中间,语气平和地言道:“乐乐啊,罗镇虎身为巡按侍卫,职责所在。不得不严加把守;你呢,私自闯入,也的确有不周之处。大家一场误会,就不必放在心上了吧。”
秀秀一听这话,也忙美眸弯弯如月,赔笑着附和道:“就是就是,云雾散尽、雨过天晴,这多好呀!何必斤斤计较呢?大家别总板着个脸嘛,这要如何说话呀?”
小乐乐秋波闪动,漆黑的眸子转了又转,这才轻叹了一声,心中暗道:也是,不必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浪费时间,还是正事要紧。
想到这里,她扬起小脸,略带傲气地仰望着天空,撅着小嘴言道:“好吧,我也不是小气之人,算了。”
文秀一听这话,抿嘴一笑,眯着一双美眸望着乐乐,赞道:“嗯,这就对了。”
乐乐见自己的恩公此刻心情不错,忙凑上前去,凝视着文秀含笑问道:“恩公啊,你真的是八府巡按文必正吗?”
文秀表面淡定,微微颔首,心中却在暗暗叫苦:哎,这丫头冒险而来就是为了确认自己恩公的姓名和身份,可她又怎知,我的真实身份是万万不可泄露的秘密啊!
刘飞见秀秀低头不语,忙上前替她答道:“呵呵,是啊,文大人并非有意瞒你,只是不想吓到你了。”
听到这个答案,小乐乐似乎并不十分满意,她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好几下,眉头皱得更紧了,急切地追问道:“是那个金科状元文必正?皇上于金銮殿上钦赐尚方宝剑的那个文必正?”
一听此言,文秀心中微微一惊,忍不住偷眼瞟了瞟乐乐,心中暗道:咦,奇怪了,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对朝堂之事如此熟悉?
而刘飞也有此疑心,于是他踱步凑到了乐乐的身边,假装轻松地随口问道:“呵呵,乐乐啊,你如何会对文大人的事了如指掌呀?”
乐乐见大家都并未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心中更添疑惑。但她也不敢太过表露自己的心思,于是精致的小脸一扬,得意地答道:“那是,我来之前可着实费了一番心思仔细打听来着。”
刘飞一听这话,冷笑了一声,淡淡地言道:“呵呵,果真是有心了。”
乐乐嘴角微微颤动了两下,转头看了看罗镇虎,又上下打量起了刘飞,手托香腮,严肃地问道:“既然他是巡按侍卫,那你又是何人呢?”
刘飞微微一笑,抱拳言道:“哦,忘记向姑娘介绍了,在下巡按师爷刘飞。”
“既有侍卫,又有师爷……”小乐乐惊诧地歪着头,眉心微微纵起,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
文秀见乐乐神情古怪,干脆上前轻拍了一下小丫头的肩膀,直截了当地问道:“喂,你在嘀咕些什么呀?”
乐乐微微一惊,转头望着秀秀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如深潭碧水,一望见底,那样纯粹、那样简单;还有秀秀嘴角那一抹熟悉的笑容,那样亲切,那样温暖。这些都早已深深印在了她的心底……
乐乐不由得又想起了恩公在自己危难之时的仗义相救,不禁心头一颤,纠结、矛盾不已。
她愣了一下,这才尴尬地傻笑了几声,双颊绯红地低垂下眼帘,口中答道:“呃,呵呵,其实……我早已久仰八府巡按文必正的大名,只是……只是没想到自己会与文大人这么有缘……”
乐乐越说越是害羞,头埋得更低了,浓密的刘海渐渐遮住了她的眉眼。
文秀和罗镇虎一听这话,被乐乐的天真坦率逗得哈哈大笑,只有刘飞一人默默站在一旁,虽然虚惊一场,但仍心有余悸。
就在这个时候,李皓轩保护着白玉娇和文小宝回到了驿馆。小宝一进月门,便高呼着“爹爹”,紧跑了几步,一头扎进了秀秀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