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伸手阻拦,可他还未来得及反应,秀秀已然跃到了哥哥的身边,刘飞直气得七窍生烟,无奈之余,也只得恨自己的迟钝了。
果然。刘翱被这位突然爆发的巡按大人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再次低头施礼,口中慌慌张张地答道:“回……回禀文大人,那潘老大只说自己与太子有仇,此次行刺是为报私仇,并无他人指使。”
一听这话,秀秀脸上的喜色顿消。显然。这样的审讯结果并不是秀秀所期待的。
她转头与刘飞交换了一个眼神,剑眉微纵,回身缓缓踱步直桌前。失望地喃喃自语着:“哎,无人指使……”
尽管秀秀表现的十分淡定,但刘飞仍然可以从她清澈的眼眸中读出秀秀心中的疑惑与失意。刘飞上前一步,凑到秀秀身边。恭敬地劝解道:
“大人,潘老大他们既然敢来刺杀太子。必然是有所准备的,此事切不可心急啊。”
听到刘飞的宽慰,秀秀也只得长叹了一声,但她如月的双目紧锁住刘飞。歪着头、撅起小小朱唇,不依不饶地轻声追问道:“当真无人指使?师爷,这话你也信吗?”
刘飞小眼睛一眯。镇定地答道:“潘老大不过是一介莽夫,又如何会对太子的行踪了如指掌呢?这其中定有蹊跷。只不过凡事欲速则不达,还是想办法慢慢审讯为好。”
文秀见刘飞暂时也无良策,只好作罢,嘴角一撇,丢给刘飞一个讥讽的眼神,随后“啪”地一个转身,叮嘱刘翱道:“刘统领,这几日你要派人好好看守这些刺客,不可有任何闪失!”
“是,文大人放心。”刘翱抱拳领命之后,退出了厢房。
见刘翱离开,文秀立刻收起了官架子,威严全无,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粉面通红,怒火冲天地抱怨道:“哼,整整审了一晚上,这帮人是打死不招供,真真气死我了!”言罢,还不忘抛给刘飞一个气恼的白眼。
刘飞见状,心中暗笑秀秀的可爱:方才还是一个有模有样的八府巡按,转眼的工夫,就变成了一个满腹怨气的小女子。
“呵呵,这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刘飞一边偷眼观察着秀秀的一颦一笑,一边体贴地将一杯清茶端到了她的眼前。
秀秀接过茶杯,心头一暖,胸中的怒气也平复了许多。她一扬脖,整杯茶水一饮而尽,那架势如同饮酒一般。随后,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眼珠一转,缓缓言道:
“看来咱们得想点别的办法了,硬碰硬地审下去,只怕适得其反。”
“大人睿智。”刘飞忙及时奉承道,只是那语气略带嘲讽之意。
秀秀狠狠白了刘飞一眼,重重地将茶杯摔在桌上,轻蔑地说道:“切,少说这些没用的,我看你还是好好动动脑子吧。”
“是是是,学生遵命。”刘飞故意抱拳躬身,又施一礼,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略略思索了一下,说道:“不过此案关系重大,只恐不是你一个小小巡按可以审得了的。还是待真正的太子来了再说不迟。”
一听此言,文秀面露意思羞涩,微微颔首,粉嫩的脸颊上飘过两朵绯红的浮云,心中不禁暗道:哎,还是阿飞心细啊,说起官场之事,我到底是个门外汉了。
时值盛夏,晌午时分,阳光分外耀眼。官家驿馆门口,小乐乐依旧是独坐门前。
她一身明艳的大红罗裙,腰间系着长长的金丝软带,艳丽又不乏飘逸;俊秀的脸庞上只淡施胭脂,却更显婉婉动人。只是她那小小的眸子顾盼间略带几分惶恐,紧蹙的眉宇间尽是焦虑。
就在小乐乐徘徊门口、心中暗骂文必正之时,一位公子翩翩而至,赫然站在了她面前。乐乐吓了一跳,没好气地抬眼一看,却不禁呆在了原地。
“哥哥?!”乐乐颤抖着朱唇朗声呼唤着,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眼眸中已是满满的热泪。
她一头扎进了那公子怀中,享受着久违的那份温暖……
人或许都会这样,在外漂泊久了,总会期待着那个属于自己的停靠港湾。喧嚣过后,总要让自己的心安静一下。
这个出乎意料的重逢让小乐乐又惊又喜,欢喜之余,她却又有几分担忧,而那个让她无时无刻不牵挂的人正是假巡按“文必正”。
此刻的文秀全然不知乐乐的这份痴心,忙碌了一整夜的她正在知府厢房中呼呼大睡。
梦中,秀秀再次梦到了自己的父母,还有以前的那些知己好友,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穿越之前的现代世界:
早晨自己临出门前,妈妈总是要送到门口,嘴上温柔地千叮咛、万嘱咐;而爸爸假装忙碌、假装不在乎女儿的离开,只时不时地偷眼瞟上一下。
来到学校,与同学们凑到一起,总有那聊不完的话题,女生宿舍里,直到熄灯前依旧是欢声笑语不断;就算是熄灯一片漆黑之后,自己也要凑到林霞的被窝里叽叽咕咕地八卦上几句呢……
“霞,我找到男朋友了。”秀秀附在林霞的耳边幸福地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呀?是谁呀?是谁呀?快老实交代!”林霞急急地问道,两只手还不忘在秀秀的腋下轻轻抓了起来,痒得秀秀“咯咯咯”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