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大军逐渐逼近,唐湉也和谢眠山正面对上了。
此时的谢眠山完全没有了以往见他时的那憨厚老实人模样,他身着一身黑色玄甲,面无表情眼底幽深,看着唐湉的时候没有一丝波澜。
“谢将军这一出棋不算高明。”唐湉强迫自己冷静,故作淡定的开口说话,“你擅自调军,就不怕背上谋逆的罪名吗?”
谢眠山瞥了他一眼,似乎听了什么有趣的话,“王爷此话怎讲?”
“我不过是听说猎场有刺客,带人来瞧瞧罢了。”
唐湉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你这鬼话连无知孩童都不会信。”
在场众人,除了颜心斋和几个唐湉亲自提拔起来的青年才干,在其余人眼里,这俩人不过就是狗咬狗的一路货色,谁不知道谢眠山和唐湉早就勾结在了一处,眼下这一幕也不过就是窝里斗罢了。
反正无论是谁赢,都不会给他们好日子过。
眼看这次叛臣竟然是谢眠山,后头的朝臣们坐不住了,心头有种被耍弄了的感觉,总以为这是唐湉和谢眠山两人故意做的一出戏,便对着唐湉开始骂起来。
唐湉听着后头那些人辱骂自己的声音,忍了又忍。
倒是谢眠山满眼讥讽,对着他说:“王爷可听见了吧?那些所谓的有风骨的文人,临了也不过就是一群怕死的货色。”
“在他们眼里,你我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白白背了一身骂名,与我同走岂不是顺理成章?”
“褚家占着这锦绣江山太多年了,也是时候该让别人坐坐,我们为他们打天下守天下,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有,连个几岁孩童都能坐那龙椅,我为何坐不得?”
唐湉根本不想听谢眠山这种反派发言,轻嗤一声道:“在我看来,就是几岁的孩童也比你强,就你干的那些事,说出来都够下十八层地狱。”
“谁跟你一路人!”
他说话很不客气,谢眠山冷了脸,道一声“不知死活。”
“既然王爷执迷不悟,那我也不用客气了。”
说罢,他摆摆手,一队弓箭手就位,对着场内所有人摆好了姿势,就等着一声令下。
唐湉稳住心神,背后满是冷汗,颜心斋也苍白着脸,身后的朝臣们此时仿佛也知道没了活路,本来还在痛骂唐湉和谢眠山,忽然也收了声不再言语,似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谢眠山叫了弓箭手,却又迟迟没下命令,好似仍在顾虑着什么。
唐湉隐约能猜到,他大约是在犹豫要不要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