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太过年轻的准妈妈一听不说话了,只低着头很小声地吸鼻子。
夏小梨最终被暂时放了行,计时两个小时。
她没有回刑家,而是回了金鼎府,匆匆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然后,坐在床边发呆。
她刚刚跟刑赫野扯了谎,说奶奶最近夜里手术刀口难受,自己要留在医院陪陪她,还说花店事情很多,后面两场发布的布置要加紧筹备了,偶尔也会在花店留宿……
总之,又扯了很多谎。
夏小梨呆呆望着敞开的衣柜门,抬手抹了抹眼。
奶奶对不起,小梨不是诅咒你,都是假的,不灵验的。
想到电话里刑赫野十分不乐意的“嗯”声,和直接挂断电话的嘟嘟声,夏小梨感觉自己快要熬不住了。
这么下去,很快就会被发现被揭穿的,到时候会是什么局面,她不敢想。
别再犹豫了夏小梨,在事情变得难以收场之前,稳好胎就该尽早走了。
他不会真的爱上你,也不会期待你怀的小孩。
女孩横着手掌捂住泛红的眼睛,微张着嘴努力调整呼吸,过了一会儿,她调整好情绪走到衣柜前,推开巨大的柜门,爬着钻进去,从最里面拖出来一个陈旧的行李箱。
行李箱内夹层的几份契约被翻出来,不知不觉,居然已经改签了六份了。
夏小梨坐到床边翻看,试图找到可以不付违约金,和平提前解除契约的办法。
过了半个小时,夏小梨颓丧地把小脸埋进去,真是要把自己蠢笑了。
她大概找到了一百种自己会如何倾家荡产,给刑赫野打一万年白工的方法,却找不到半点可以钻的空子。
好惨,不愧是有专业律师团队的有钱人。
要不,直接偷跑吧?
那爸爸和奶奶怎么办?留下银行卡,先托付给青青?
到时候被抓到,他告我诈骗怎么办?
夏小梨正胡思乱想着,网约车司机来电说已经到了。
她匆匆放下契约,拎上衣服就走,忘了行李箱还敞着放在地上。
从办理住院手续,到只身拎着一个鼓鼓的帆布袋住进三人间病房里,夏小梨一直有点恍惚。
直到手臂上的血管被粗粗的留置针刺入,她才有了实感。
女孩穿着宽大的病号服,靠坐在病床上,平静地转头看向窗外的被昨晚的大雨打蔫了的树。
没让任何人发现她红了眼眶。